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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些日子吃足了苦头儿,又有贾政命的那两个婆子盯着她,也并不敢生事。内眷里头,唯有凤姐儿是经过事的,因此还是议了她来主持。
只是此番贾府中,宁国府诸人尽去,大观园又已上缴内务府,唯余贾政一房及邢夫人几个妇孺,仆妇不过一二十,纵想糜费大办,府里无论如何也做不起这个架子来,还是杨雄那里派了些人在外头棚下帮衬,北静王妃又使了些嬷嬷们来内院,说是陪护郡主,怕黛玉悲恸太过伤了身子,实则帮忙接应前来吊唁的女宾,好容易撑过几日。
至发引之时,“贾政居长,衰麻哭泣,极尽孝子之礼。灵柩出了门,便有各家的路祭,一路上的风光不必细述。走了半日,来至铁槛寺安灵,所有孝男等俱应在庙伴宿不提。”
宝玉、贾环等乃是孙子辈的人物,虽是只需奉“齐衰”之服,也一年内不许嫁娶与下场应试。
最苦的是寒冬腊月下,一干孝子贤孙皆着单薄的疏麻孝衣。灵棚及家庙冷屋又不比家里,况正是举哀之时,岂能随身捧个暖炉?因此贾环那里虽有墨砚青箫赶着递杯热水上来,或者一时有事没顾上喝,转头就冷了,或者上来一桌饭菜皆是茹素,真正也都没心思吃,几天下来贾环就觉头沉骨乏,有些要感冒的迹象,宝玉因感念自幼得贾母疼爱抚养,只顾得哭了,倒看不出什么来。
要说贾环自来之后,除了小时候跌进池子里那一回,再没怎么生过大病,他本还十分自得,这一回也没太在意,谁知竟渐渐添了头晕气虚的症候儿起来。待一家人从寺里回了贾府,贾环还要忙里忙外,不想这日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毫无预兆的昏死了过去,秀月等忙将他扶到屋里,又急得抹泪找大夫,只是过了几日功夫,反而竟更加连起身都不能了。
贾政、三太太慌忙请医问药,大夫皆说是风邪入体,吃上些药疏散疏散就好,药却也吃了不少,又不见效,就连宫里赐下院判太医来看,也实在寻不出别的毛病。
并且古今中外,家中有病人的时候大概都要应那句“关心则乱”的话,贾府初时请来的还是大夫多些,后来倒什么三教九流的和尚道士都给找来了,众人皆道这病来的古怪,也有说撞客的,也有说三公子从小天资过人、只怕慧而不寿的,并无半点用处不说,反倒把阖家唬得心惊肉跳,三太太整日只能哭天抹泪。
贾政正苦愁无法可想之时,偏又听见王夫人也跟着宝玉来看贾环,倒在旁劝道:“老爷也要自己保重,莫要过于悲痛。老三这光景儿看着有些不大中用,那些事倒也该早预备下的好,如今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