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共妻
血脉,有命活着就很不错。
我被送到了一个偏殿,一连三日,除了有人给我送些吃食,居然没再见到一个活人,也没人告诉我留我这条命待何用,起初我惴惴不安,掉了一片叶子都要出去看,后来也懒怠了。
到第四日夜晚,有位贵人来了。
他头戴墨色束发冠,身穿红色交领长袍,腰间系着黑色镶金腰带,面如冠玉,丰神俊秀,看上去并不比我大许多,但身形却比我健壮不少,我没上前比量,只坐在那儿看,也知道他定然是比我高很多的。
原本双儿的体型相较一般的男子就更瘦弱一些,我连日以来颠颠倒倒,更是瘦的不能看,也不是要跟人比,这宫里如今连只蚂蚁都比我矜贵,只是在如此漂亮的人面前,总想着不让自己那么难看。
我只钝了一瞬,然后就起身行礼。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这通身的气派,再看这窗纸映出来的一排人影,行礼必然是不会错的。
我跪在地上,听到他慢慢走近,一双黑色长靴停在我跟前,静静的,带着一股幽香。
他捏住我的下巴,我屏住呼吸,不敢抬头看,目光在面前这冷硬的地板上逡巡。
那双手,极冷,寒冰一样,并不细嫩,摸索着我的下巴的指腹粗砺有余,捏的我忍不住发抖。
我听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倒也不亏待了那几位。”
他手一松,我立刻低下头,不敢吭声。
他缓缓在房间里踱步,这房间实在是小,他走来走去,也离不了我太远。
我刚刚只顾睇他容貌,却没注意他进门后便一直冷着脸,脾性并不友善。
我怕他。
我父皇也是如此,在他面前我无论如何讨好卖乖,他对我总是冷若冰霜。
可他如此好看,我又忍不住去偷偷看他,他忽而躺倒在床边木榻,曲着一条腿,像极了戏楼里听曲儿的市井公子哥,却仍然一段风流。
他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又开口,语气揶揄。
“听闻你是阴阳身,脱了衣服,正……”他顿了一下,笑着说,“正好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