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节
但是自从护城河血案发生,当日城门前流的鲜血令护城河一片淡红,之后整个盛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当皇帝在万民之前转身远去,屁股后面吊着那些恶魔军队,腾腾烟尘消失在无数盛都百姓眼前,盛都的沉默又变成了另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铁慈的无限感激,也有对入侵者和太师的无尽愤怒。
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别说太师派的人只是被关押,就是杀得人头滚滚,也无人有异议。
按照铁慈的临别指示,朱彝还命麾下的写作班子将当日发生的事传播于盛都,关于入侵者的身份、言论、可能的目标,目前出现的武器以及可能的对抗方式,如何保护自己,都一一细细说明。
也说明了铁慈在重明宫那夜再一次事变后所作的一切。
百姓这才知道那一天一夜,皇帝遭遇了那么多,又做了那么多。
才明白这次盛都遇上的是什么样的灾难,太师派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知道了实验室是个什么样的可怕东西,漫天飞的鸟雀又携带着什么样的危机。
人们更加积极地捕捉鸟雀,并做好防护,捕到的鸟雀交给官府统一处理,却不肯再要钱,都说盛都危机时刻,只求共度难关。
也确实有出现奇怪病例,但是因为有了充分的信息普及,无人惊慌,应对及时而准确,做好了自身防护,及时邀请大夫通报官府,官府接报后,将不多的病人接入早就安排好的专门帐篷集中地,统一照顾治疗。
有人因病死亡,通知家属后,也无人大闹,哀伤而平静地接受现实,由官府出面安葬并抚恤。
而被关押起来的太师派们,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掌握真理和正义,虽千万人吾往矣。
但随着无人问津,无人奔走,无人营救,再听听当晚那些入侵者们说的话,听听他们毫无顾忌对平民下手的“事迹”,渐渐也明白过来,他们是被利用了,他们在那些来自不明地方的入侵者眼底,不过也是“低等愚民”,根本不值一顾。
也有几个梗着脖子的太师死忠,跳着脚要和人辩论,贺梓什么都没做,只下令狱卒将人牵出去,去城门附近的那几条街走走。
去的时候,城门附近的住户正在给家中丧者出殡,这几位刺头一进街口,就被满街从头到尾的挂白给镇住了。
当时正当入夜,灯火惨惨,哭声凄凄,黑棺白幔,冷月照耀着铺满一街的纸钱。
那群人站在街口,被这黑与白的世界冲撞得失声。
出殡的队伍头尾相连,双眼红肿的亲属看见这些人,还以为是观礼送葬的,等明白这些人的身份,一口唾沫便吐在了这些往日倍受尊敬的人脚下。
整个盛都都萦绕着一股压抑又愤怒的气氛,这些人在这样的气氛和眼神下,掩面而逃。
从此后乖乖蹲大牢。
对于要不要和百姓通报敌人情况,其实一开始很多文臣是不同意的,江尚书他们就认为,这样可能会引起百姓恐慌,产生畏战逃城情绪。
而贺梓等人则认为,敌人的武器不会因为我们的畏惧就减弱威力,也不会因为我们的奔逃就放下枪口,护城河前血案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他们的武器冷血而强大,一旦执行命令,便如割草芥,而百姓即使奔逃,也逃不过对方的速度,既然现实如此,就应给百姓们做好思想上的准备。
后来赤雪拿出了铁慈的留书,铁慈直接命令必须让百姓拥有知情权,必须在第一时间让百姓清楚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在说清楚对方的武器和性能之后,如果还有人要离开,也不必阻拦,但要求不得声势浩大,不许散布恐慌情绪,要走自己悄悄地走。
也不是没人动心要逃,但是在听说护城河血案之后,再看见那些穿透地面足足半丈的小洞后,很多人意识到,逃,是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