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天印追问:“多亏了什么?”
玄秀打岔道:“对了,你试试看鸢无的毒有没有解,你体内两股内力相抵,我便干脆借力使力,试着将毒引入经脉导了出来。”她指着床下的一只木盆,里面黑乎乎的半盆黑血:“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你快试试看。”
天印并没有动,反而蹙起了眉:“两股内力?我怎么会有两股内力?”
“……”玄秀一时失言,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
天印提了提气,的确没再感到压制,反而感觉真气源源不断,愈发奇怪。
玄秀见他神情有异,怕他再追问,连忙起身道:“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珑宿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呢,你先补一补身子吧。”
“初衔白……”天印忽然开口,阻断了她的脚步:“她是不是来过?”
玄秀并不擅长掩饰,讪讪地别过脸出门:“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天印坐在床上没动,他想起初衔白似乎在他耳边说过跟梦里一模一样的话。玄秀又说他体内有两股内力,梦里的煎熬如同置身火海,难道……
但以她对他的憎恨,没道理会这么做。
他披衣下床,玄秀已经端着东西进来:“哎,别动,你现在还不能随便走动。”
“没关系。”天印指了指帘子:“去外面坐吧,我许久没有下床,实在难受。”
玄秀只好同意。
外间香烟缭绕,天印走到小桌前翻了翻那几本经文,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玄秀:“你有心向道,怎么读起佛经来了?”
“为月儿念的。”玄秀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忽然想起初衔白,似感慨般道:“其实直到她走了,我才算真正勘破。天印,我们都活得很艰苦,世间万般无奈,挣不脱,只有熬。奈何你我都是一叶障目,从未看清楚所图所想,最终失之交臂,唯有扼腕。你比我年轻,早日看透,才会解脱。”
天印微微偏着头,似听得入了神,半晌才低声道:“我就是看透了所图所想,才无法解脱。”
“……”
在床上又躺了两天,天印已觉身子好了许多,趁玄秀收拾时便出去走了走。日头刚刚西斜,洒下来毫无温度,看来今年的冬日会格外寒冷。他裹紧外衫,踱步到了玄月墓前。祭品已经落满了灰尘,看到一碟形状奇怪的糕饼,他微微晃了神。
很久之前,在天殊山上,她做的糕点也是这样毫无卖相可言。
不远处又添了座新坟,他疑惑的走过去,看到碑上的名字居然是谷羽术,立时愣住。
“天印!天印!”玄秀在草屋门口唤他,见他不动,只好自己走过来:“我忘了告诉你了,靳凛回天殊派去了,德修掌门听他说了你们发生的事,来信说你可以回天殊派养伤,至于你今后要去要留,可以再作计较。”
天印并没有答话,只是快步进了屋,很快再出来,手里提着剑。
玄秀以为他这就急着要走,忙道:“不妨多养几日再动身,不然长途奔波反而对身子不利啊。”
“不用了,”他有些急切地打断她:“替我转告师父,多谢他老人家好意,我现在要去别的地方。”
玄秀伸手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他转头看过来:“她来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