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她。
娇杏自他怀里探出脑袋,便见周遭一圈围了不少的人,面上的表情却不甚友好。
瞿元霍见她无事,这才看向那人。
却见地下蜷缩一个少年,年约十五六岁,一身蓝灰色粗布衣,生的油头粉面。此时面目狰狞,晶亮的眸子望向他,隐隐藏着敌意。
没来由,他就觉着眼熟。
还未待他再细看,便见那少年眼眸里忽又露出了惊惧。眨眼间,三四个衣衫不齐,满面油光的地痞赖汉,或是揩鼻,或是抹嘴地阴笑而来。
那少年浑身颤抖,几次想要爬起,却偏偏腿上受了伤,还未直起来,便是一阵剧痛袭来。龇着牙强蛮了几次,都是徒劳,颓然倒地,抱住了其中一人大腿,放声大哭,“各位大爷!饶命啊!再宽限小的几日,三日,就三日!三日后小的定当全部还清!”
“嘁!”周遭众人嗤之以鼻,原来是赌场子里输了钱,原本还有些同情的众人,纷纷抱着手,看起了热闹。
那被抱着的赖汉,“嗤!”了一声,一脚将他踢开。瞧他滚了几步远,面上吃了不少的灰,原本一张白净的脸,早已挂了花,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嫌弃地拿脚蹬着他的脸,恨声道:“小孬货,这都第几个三日了?再要不交出来,明日你老娘别提开什么豆腐铺子,老子立马让它变成豆腐渣渣!”
那少年身子一颤,眼底迸发出恨意。用手掰开那赖汉的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爷爷!爷爷饶命啊!行行好,行行好,再宽限小的三日,莫去砸我娘的豆腐铺啊!”那少年匍匐在地,放声大哭,那豆腐铺可是他们一家吃饭的碗啊!
周遭之人,个别做了母亲的纷纷有些看不下去,心里止不住叹息,都是自小缺乏管教酿成的恶果。
那赖汉见他哭的可怜,便有点想先放过,再宽限几日的意思。那少年也瞧出了他的心思,一劲儿撑着翻身儿,就想磕个头谢他。
哪知高兴的太早,边上三个看热闹的赖汉,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三人摸着下巴,痞笑着走进。他吓得连连后退,也不顾手掌磨得生疼,只想逃离这场厄难。
“啊——!”还未待他挪动半分,手上便传来钻心的疼痛,五指连着心,他疼的面冒青筋,直淌冷汗。
紧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伴随着少年无助、凄楚、嘶哑的呼救与呻/吟。
周遭之人,听见惨叫俱都微微侧首,不忍睹目。却是没有一人上前制止,无法,世态便是如此。
“爷。”娇杏低低叫了一声,将脸埋进了他怀里,那少年太可怜了。
“嗯?”瞿元霍以为她被吓到了,便将她揽的更加紧了些。
耳畔还是那清秀少年的凄惨的叫声,“他真可怜。”
瞿元霍原本不是个多事的人,眼下他听言,却是策马行了过去。
那几个泼皮无赖,听见马蹄声,纷纷停下动作,转头便见到高头骏马上穿着不俗的一对男女。
却也不怕,只当是来打抱不平的,其中一个胆儿最肥的揩了揩鼻,吊儿郎当冲他说道:“怎么?这儿还有一行侠仗义的侠客?”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纷纷都大笑起来。
瞿元霍俊脸上亦不显怒,只待他们几个笑完,便声色低沉沉地说道:“一个无知少年罢了,几个是可当他父亲的长辈,这样欺凌,是有何自豪?”
此话一出,周遭一圈看热闹的观众,便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多数都以为他定是个刚进京的,不懂行规,且等着被几人收拾吧!也有少数人觉得,这男子的行为很令他们钦佩。
“嗤——”还是那胆儿最大的,他瞅了眼面相英挺的瞿元霍,暗自在琢磨着这小子哪来的胆儿?
眼角余光又忽地瞟见那偎在他怀里的娇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