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想到这里,略起了几分戾气的心平复了下来。
易峋走到了屋门口,问道:「外头冷,怎么出来了?」
秦春娇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低下头躲开了他的目光,轻轻问道:「我就想问问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易峋有些怔然,他在饮食上从来没有留心过,自打母亲过世后,就更不讲究了。农忙时候,兄弟两个随意对付就是一顿。过年过节,也不过是买些酒肉。秦春娇现下问他中午饭食,他一时真没什么主意。
秦春娇见他不语,又说道:「今日是十七,按说是该吃饺子的,但才过了年,所以问问你的意思。」
易峋微微一怔,转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两年,跟各路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他着实成长了不少,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都不在话下。何况,秦春娇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她心里想什么,他怎会不知道?
必然是林香莲那番话,让她多心了。
想到这里,易峋的唇角微微上勾,她自小就很体贴,有时候甚至体贴到了多心的地步。
他开口:「那就按你说的,吃饺子。」说着,拉起她的手向屋里走去,接着说道:「以后,家里的事情便都交给你了。咱们家的粮食,除了厨房的几口瓮,余下的都在后面的仓房里。待会儿,我就把仓房的钥匙给你。」
秦春娇心头一颤,农家粮食金贵,都是各家女主人掌管,易峋竟然这么放心她么?
然而转念一想,这家中没有女人,要主理家务,这般确实方便一些。何况,她卖身契在易峋手里,远近无亲,即便偷了粮食,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般一来,也就想通了。
易峋拉着她走到了自己屋中,让她在炕上坐了,自己则走到了柜子前,拉开了一个小屉。
秦春娇坐在炕上,冰凉的手在温暖的炕皮上渐渐烘热。她四下打量着,易峋的卧室布置的倒是十分简洁。炕床铺着一领草青色细棉布的厚褥子,同色的被子叠的四方齐整放在床头。对过是一架黄杨木双开门铜皮把手柜子,一旁地下放着一口柳条编的箱笼。
四周的墙壁刮得雪白,西面墙上悬着一柄利刃,两把弓箭,另有箭囊剪枝若干,手柄处都磨的溜光水滑,显然是常用之物。底下是一张四方桌子,凳子两把,桌上摆着茶壶茶碗,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易峋会武,且身手不凡,一身的武艺都是跟他父亲学的。
秦春娇还记得,她爹秦老二曾提起,以前村子里来了山贼打劫,官府不及来救,是易父出面打跑的。因而,易家虽是外来户,在村中的地位却是不低。易峋自小到大,也没少为了她跟村中的孩子打架。她虽然没有兄弟,却也没人敢轻易欺负。
她低头想着些旧日里的事情,易峋已将钥匙找出,走到她跟前递了上来。
秦春娇抬头,却见一串铜环上穿着两把黄铜钥匙,一把大些一把小些。
只听易峋说道:「大的那把是后头库房的,小的是我屋中这口箱子上的。咱们家的银钱,平日都在这箱子里锁着。若要用钱,从箱子里取就是了。」
秦春娇有些动容,粮食倒也罢了,收钱的地方也告诉了她,易峋就这样信任她么?
她起身接过钥匙,两手并拢放在身前,一字一句道:「大少爷这般信我,我一定把家管好。」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人,易峋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炮燥焦灼,两人之间似乎被蒙着一层浆糊,胶滞不化。她躲着他,一口一声的叫着大少爷,仿佛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柔顺的底下,是固执不驯,更是将他排拒在外。她依然看不上他。
冲动之下,易峋忽然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推倒在了炕上,欺身压了上去,将她紧搂桎梏在了怀中。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