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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掌心中的颤抖渐渐平歇,阮月安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的双唇紧紧抿着,鼻梁上的眼镜下滑了一点,他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
阮月安从没有见过蒋绎这幅模样,这样脆弱易碎似的模样。
她所认识的蒋绎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眼中没有任何东西的模样。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件事,或是任何一个人能让他驻足侧目。
阮月安身边从没有过像蒋绎一样冷漠的人,她也不会主动去接触这样的人。在她身边的人太多了,对她好的人也太多了。所以在高中军训,她们坐在一起讨论男生时,她就没有对蒋绎有过一点兴趣。
她不喜欢这样的冷漠情绪,当她付出情绪之后,她希望得到的是相同的、或是更为热烈的回应。而不是像蒋绎一样的,在她表露情绪后,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蒋绎常有的模样,也是阮月安最不喜欢他的一个地方。
曾经她对此感到好奇,很想看看蒋绎是不是永远都是那副模样。
蒋绎当然不是永远都是那副模样,至少在面对她的挑衅时,他就会做出平时绝不会做出的反应。但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阮月安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
像现在这样,她握着他的手,握着他微微发颤的手。这样明显的变化,阮月安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明确的情绪变化。
这让她感到陌生,也让她一时无措。
她握着他的手,掌心中出了点汗,周围有人不停地走来走去。阮月安动了动手指,还未开口,蒋绎慢慢松开她的手,说了一声谢谢。
阮月安没说话,她握着伞立在身前,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忽然问他,“裴邵说你发烧好几天了?”
蒋绎嗯了一声,拿起搁在一边的牛奶搁在膝盖上,用打着针的左手扶着,想要把吸管撕下来。但左手太久没动,又凉又无力,牛奶从膝盖上滑下来,落到腿上。
阮月安看着牛奶从他膝盖上滑下去,在他握起牛奶想要再次放到膝盖上时,伸手从他手中抽走牛奶,撕下吸管插好递给他。摸了摸被他搁进袋子里的包子,“袋子里还有叁明治跟面包,包子凉了就别吃了。”
牛奶还温热着,蒋绎捏着纸盒低头咬住吸管,抬着眼皮看她,没说话。
阮月安垂眼与他对视。这个的视角的蒋绎倒是少见,她抿抿唇,又问了一遍,“怎么发烧了。”
“淋了雨。”蒋绎喝光了牛奶,捏着空掉的纸盒。他看着她,声音沙沙的,很轻,“回去拿伞的时候淋了雨。”
阮月安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问他,“你是在示弱吗?”
蒋绎也沉默了一会,轻声回答,“是。”
阮月安哼了一声,挪开眼不再看他,声音也很轻,“活该。”
蒋绎点点头,“嗯,是活该。”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阮月安以为蒋绎会干脆不回答她的问题,像以前一样只是沉默。以为蒋绎会冷言挤兑她,以轻蔑的态度否认。但她以为的都没有发生,蒋绎直面了她的问题,并且以一种她从没见过的态度和语气、甚至是神情告诉她,坦白明确地承认他在示弱。
这种转变好像是从他们叁人最后的那一次开始,从他忽然发生细微转变的态度和刻意的不让阮月安看到他的表情开始,他就发生了变化。只是那个时候蒋绎的变化还有大到让她感到反常,只是让她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太对劲。
蒋绎垂着眼,盯着手背上的软管出神。
现在这样的感觉很奇怪,这样的气氛也让阮月安坐立难安。她掏出手机看时间,回了几条小圆发过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