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声。背后或站或坐着一支六人乐队,管弦手鼓发出听起来苍凉致郁的乐音。
这种祈福祭祀寒宁隔三差五就要做,若出寨未归,便由近身侍女代劳,她则在所在地默默祷告。
信仰是人类精神寄托的自我救赎,也是统治者用神权巩固王权的一种政治手段。
巫医村开山而居,看天吃饭,自给自足,不存在复杂的政治因素,单调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需要一些调剂,祭神便成了祖辈相传的重要礼仪。
天选之女生来为祭祀服务,终身都是村寨丰收和平的工具人。但人心善变,七情六欲并未被“神”剥夺,巫医史上有不止一位圣女厌倦枯燥,为自由反抗信仰。
经过各种矛盾斗争,圣女们才得到救赎自己的机会,可学医,可出寨,但要放弃圣女的荣誉头衔还有两个硬性条件。
一、有接班人。
二、与族中有威望的男子两情相悦,男方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滴血盟誓迎娶圣女。(后因种族融合,此条件放宽,外族人也可迎娶圣女,但必须入赘。)
光是“入赘”这个词,对中原男子来说就是尊严扫地的大忌讳,更不可能放弃水土丰润的故乡来此荒僻之地过水土不服的生活。
寒宁明知中原来的仙修不可能救她于水火,但她却不愿放弃微渺的希望。
话说出口或有一线生机。
不说,永无自由的希望。
她与叶澜玄交流不多,但从面相举止可见他心思细腻柔软。
他或许不如他徒弟敢冒险,但他这样的人更重情谊。
中原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寒宁试探萧鼎之不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病患叶澜玄身上。
事实也如她所料,叶澜玄对此事上心了。
此刻,叶澜玄就站在圣坛外,等候寒宁做完祭祀礼。
呜咽的乐声似在诉说圣女的幽怨,叶澜玄听得连连叹气。有些明白原文中寒宁被魔域护法掳去后,为何没想过回村寨的原因了。
莫约一炷香后,圣坛火焰熄灭,寒宁将绿松石龙形祭器小心翼翼地放在圣坛托举器上,冷凝的面容有些疲惫,走下圣坛台阶时有种人魂分离的虚无感。
侍女上前报告,叶澜玄已等候多时。
寒宁无神的月牙眼立刻焕发光彩,顾不得脱下祭祀斗篷,大步离开圣坛。
见到叶澜玄的那一刻,寒宁感觉他在发光。
寒宁屏退左右,微微笑道:“仙尊久等了。”
叶澜玄没有寒暄,开门见山:“我与徒弟商量过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仙尊请讲。”
“圣女与巫哈有来往吗?”巫哈,壮汉头领,被萧鼎之的雷电术烫了一头爆炸卷那人。
他能统领壮汉护寨,必有些威望。
寒宁说:“巫哈是我儿时的左邻,未披上圣女头纱前,来往颇多。”
叶澜玄又问:“成人后便断了来往?”
“没,他从小身强力壮,十二岁便任祭祀护队首领,每逢大典都能相见。”
叶澜玄的目光落在寒宁腰侧的虎纹流苏佩饰上:“圣女所戴的腰饰纹理粗犷,又不乏小心思,是自己做的吗?”
寒宁托起那腰饰,摇头:“他人所赠。”
“巫哈所赠?”
寒宁抿唇不语。
没否认就是了。
叶澜玄说:“圣女困于囚笼,望天企盼,却不知英雄就在身边。”
“不,巫哈尊敬我,与我相见皆是半跪垂首之姿,这些年我不曾见过他眉眼,他对我没有别的心思。”寒宁苦涩道。
村民们见她都是恭敬有加,殊不知越恭敬,彼此之间的距离越远。
叶澜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