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珅从酒店出来，知道裴丽丽已经被平安送到家，他收了手机，站在西江边ch0u烟。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就这么出来了。

    明芝哭成那样，哭到最后自己都睡了过去。他得以脱身，心却沉重。她以前不ai哭的，顶多疼了爽了就掉两滴眼泪。他一一细数她崩溃大哭的次数，心口顿涩——除了头两次因为别人，之后的，全是因为他。更别说她现在一见到他就哭，他不说话她哭，他不看她她哭，他打pgu她也哭，娇滴滴的，也不知道在澳洲是怎么过来的。

    过去那几年，他其实有去过澳洲。可他人都到门口了，却又觉得自己真是贱，让人走自己还过来寻，真够可以的，只得狼狈地原路返回。回国后，他拣起八百年前申请却一直不用的社交账号，想起了就去看看她的动态。不过她更新频率不高，一周顶多发两条，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日常。自拍少之又少。噢对，她会做菜了，看图片像模像样，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在网络上，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从来都是快乐的。

    他便以为她过得很好。

    直到今天，他发现，事实好像不全是这样。

    也是，哪有人能永远乐呵？何况她是明芝，从小被人追着捧着长大，稍不顺意就要闹，到了澳洲，人生地不熟的，语言问题暂且不提，饮食习惯都得有很大的转变……而且她说，她早早就搬出去了，还和沈婷断了联系。那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不知不觉，一根烟ch0u尽，手机轻震，明珅拿出来一看，是周珊的来电。

    他接起：“什么事？”

    周珊那边很安静，她问：“你让小郝送别人回家？”

    小郝是平时接送明珅应酬的司机。

    “嗯。芝芝朋友。”明珅直言不讳。

    周珊沉默了一阵，说：“那你现在还在西江吗？我过去接你吧。”

    “不用。”

    “可我都出来了。”

    明珅皱眉，思忖片刻，道：“那就麻烦你了。”

    *

    周珊出来得匆忙，素面朝天，江风一吹，鼻尖通红，凭生一gu怜意。

    她关上车门，走到明珅身边。明珅身上没有酒味，只有烟草味，很淡，并不刺鼻。

    “走吧。”她说。

    “周珊。”

    “嗯？”

    周珊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压住，她看明珅，明珅却看江面起伏，眸seb夜se还凉。

    他说：“明芝回来了。”

    “……”心里一时泛起酸楚，她别过眼，“我知道。”

    “我之前和你说过，就算她不回来，我也没心思再找第二个。”

    现在她回来了，个中含义不言而喻。

    出门前，周珊其实都要睡下了。可接到小郝电话之后，她几乎是立刻就换好了衣服，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她脑袋钝钝的疼：“所以你们要重新在一起？”

    “不。”

    刚说完，明珅兀地从挽起的袖子里看到一块细微的亮光，他折下一看，是明芝裙子上的闪片。

    他定睛看了一会儿，又说：“我不知道。”

    “明珅。”

    周珊最见不得他这样。

    她提起一口气，说：“需要我提醒吗？你和明芝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分开这几年而消失，就算今天你们和好了，以后也肯定还会以之前同样的借口分开。你那么冷静的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朝前看呢？”

    “我一直都在朝前看。”明珅说。

    周珊眼眶登时红了，“那你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看我呢？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b不上她了？”这已不是周珊的第一次告白。以往明珅次次回绝，她次次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