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怕极了这里再打上一副镣铐。
她下定决心:下个月生日宴上,要抓住时机提出退婚,再多在王府待一日,夜长梦多,恐生变数。
淮王府,大书房内,彻夜通明。
冯祥捧上一个卷轴,伸展开,赫然是辽袖的一副字。
“殿下要的字,辽姐儿已经写好了。”冯祥说。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八个字,笔锋平庸,平淡无一妙处,结构略紧,可见执笔人的心境拘谨,青涩稚嫩,看来是初通文墨之人所写。
文凤真淡淡扫了一眼。
“收起来。”
“是。”冯祥正转过身,却被叫住。
“慢着。”
文凤真坐回黄花梨椅,双手懒懒地搭在椅圈,他慢慢启唇,语气波澜不惊,令人捉摸不透。
“本王记得,她今日还写了一封家书,托人代为寄送,应该还在你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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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要对比字迹了
第六章
“辽姐儿这封家书,是寄给她乡下的弟弟,还在老奴这里。”
冯祥将家书呈给文凤真,他却不接。
“你打开吧。”
冯祥应声拆开,烛火透过薄薄的纸背,他的手蓦然颤抖起来。
信纸跌地,冯祥满头大汗,连忙跪在地上,迭声说:“老奴该死!”
“可是,辽姐儿的字……她的字怎么会……”
冯祥如梦初醒,他将信纸捡起,重新托给文凤真。
文凤真随意一睨,目光晦暗不明,意味深长。
冯祥战战兢兢道:“殿下,老奴觉得,辽姐儿的字,竟然跟您有八分神似,真是巧了。”
“巧合?”文凤真嘴角微抿,良久,轻慢地一声冷笑。
屋檐下的冰柱,蓦然清脆断裂,令人脊背一凉的杀气骤升。
书案上摆了两份字,一份是辽袖送来的谢礼,一份是她的家书,截然不同的字迹。
尤其这封家书,乍一打眼,竟以为是文凤真所书。
文凤真冷白的面色逐渐沉下去。
冯祥俯首,又记起一事:“方才小兰园那边传话,太阿从笼子里跑了,路上没伤人,只是撞见了……辽姐儿。”
“辽姐儿倒是毫发无伤,据他们说,辽姐儿吹的一记哨调,同殿下平日的笛声差不离,他们唯恐自己听差了,可是瞧见,太阿果真乖乖地一动不动。”
冯祥越说,声音越颤,直到最后已是冷汗淋漓。
文凤真不言不语,面色波澜不惊,像是并不在意,目光却冰冽如水,上位者的压迫感深重。
冯祥无法揣摩殿下的情绪,膝盖一软,险些站不起来。
他只是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娇娇弱弱的辽姐儿,恐怕摊上事了。
拜别老祖宗,已是子时,街面上硕大的油绢灯笼吹拂,两乘轿子打道回府。
曹姨妈望了一眼气鼓鼓的女儿,心知她还未顺过气。
裴青禾一脸郁闷,死命地绞着手绢,一向娇纵的她,眼圈儿竟红了。
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她袅袅娜娜地给淮王请安。
她一低头,不胜娇羞,小声说:“殿下,青禾下个月生日,预备了您喜欢的茶叶,您来陪青禾过生日,好不好?”
雪肤蟒袍的男子抬腕,不疾不徐饮了一口茶,两个字掷地。
“不去。”
淮王生性冷酷,从来懒得虚与委蛇,不做面子功夫,常在朝堂上懒散地用几句话,刺得御史面红耳赤,羞愤难当。
文凤真只有嘲弄他人时,才会露出笑意。这两个字掷地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