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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谙仿佛感觉不到压在身上的重量,一条生命在他眼前消散了。
空云落将梁庭的尸体丢到一旁,眉头皱得更深,似乎因为曲谙满身满脸的血,不太高兴,又似乎是因为别的。
他对曲谙伸了手,但曲谙的目光空洞,没看到他。
于是他直接把曲谙拽起来,不由分说把曲谙往山的道路拉。
曲谙忍不住回头,声音干哑:“他呢?”
“用不着你操心。”空云落道。
这一刻,曲谙才彻彻底底的感受到空云落的冷血,不管梁庭最后是怎样的立场,那也是个曾经友好待他,对他伸援手的人,他轻易杀死了梁庭,就像随手捏死一只蚊子,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曲谙甚至怀疑,空云落刚才也想杀了己。
空云落感到曲谙定了脚步,回头沉默看他。
曲谙一身血污,空云落皓衣胜雪,就像仙人拯救了一个误入歧途的人。
但曲谙心里知道,己灵魂的一块,沾上了炼狱的血,再也擦不掉了。
空云落真的做错了吗?并没有,是曲谙套入了己优柔的思维,才觉得空云落冷酷。人正是因为有己独特的本性,才会与他人区分开来,一个懦弱胆怯,无法摒弃那一份愚善的人,就永远无法和空云落感身受。
曲谙第一次动摇了他对空云落的情感。
“你在责备我?”空云落忽然道。
曲谙意识摇头,想了想,又点头,“是的,对不起,其实你没做错,但我没法释怀,你这果断的把他杀了。”
“哪怕他该死?哪怕他威胁我?哪怕他也想让你死?”空云落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曲谙闭上眼,颤声道:“是我不好,我的心不够硬。最后他选择救我,让我有了恻隐之心。我……我或许……”
曲谙想说,我或许应该和你分开一阵。
他如何也说不,他的内心深处不想和空云落分开。
“你的心不够硬?”空云落捏住曲谙的,把他扯过来,额头几乎压在曲谙的额上,眸中骇浪翻涌,“曲谙,我看你的心比谁都狠。”
回到不归山庄,曲谙因私插手不归山庄事务,被关了禁闭。
是空云落令的,不然没人敢动曲谙。虽说是关禁闭,但曲谙的待遇不错,还让他洗干净身子,换了身衣裳,关他的地方也不是地牢,而是一间封闭的小屋。
里面甚至还放了食物和水,不过曲谙没胃吃。
曲谙对此没异议,其实他也想己一个人呆着,捋清梁庭身上的疑点。
首先,梁庭为什要坐以待毙?哪怕是带着曲谙跑,半天的时间也足够跑很远。
梁庭说,要不带着曲谙跑,要不和曲谙一起死。这话……竟像故意说给空云落听的一样。
空云落听了,会怎想?
……会不会觉得,他和梁庭绑定在一起,是一伙的?
不不,这实在有些牵强了。曲谙咬着拇指思考,但也不失为一个方向,梁庭明说要和他一起死,最后却舍命救了他……
那时候梁庭已经失去了我,那一刻,是他挣脱了蛊虫的侵占,还是……故意为之?
空云落的乱石攻击,或许只是试探,如果梁庭曲谙来抵挡,这反倒证明曲谙与他并无瓜葛。
梁庭保护了曲谙。
曲谙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开始怀疑,梁庭的所作所为,也许并非本心,他只是一只提线木偶。
曲谙被关了两天就放了来,来后一切如常,只是他再也没见到空云落。
关于他和空云落之间的关系,这两天他也想了很多。
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了共目标,他的思维、处事、性格等等都合不到一块去。或许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