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云落的喉咙滚了滚。

    接着，曲谙就被推开了。

    再接着，空云落冷着张脸，一句话也不和曲谙说。

    直到入住客栈，曲谙还不明白己哪里又招惹到空云落，时不时还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坐之后，三人开始商量取得望悬草的对策。

    “首先要找到一艘船。”曲谙道，“没有船家愿意带我到湖心，望悬湖湖心距岸足有三里，那里的水深不测，湖面寒气刺骨，久留会被冻坏经脉。”

    “望悬草在湖底，潜入湖中会有什后果？”段千玿问。

    “如果没有做好

    充足的准备，贸然水只会立即被冻成人棍。”曲谙说。

    “充足的准备是？”

    “去之前，先吃一剂烈性药。”曲谙说了一串药草名，“催动身体中的火气，与寒气相抵，方在湖中滞留一刻。”

    空云落的神色变得奇怪，段千玿也一言难尽，许久才道：“你所说的烈性药，就是春药？”

    曲谙愣，继而红了脸，“成分相似，但那真不是春药，比春药更厉害些，但不会让人产生……欲望。”

    曲谙说着头低了去，脸红到了耳尖。

    空云落看在眼里，尖抵着齿，意识地在按耐着什。

    “望悬草长在望悬湖极寒处，药性阴寒，不直接用手触碰，须戴上冰蚕丝手套。”曲谙又道，“摘上岸后须以冰玉蕴养，才保持其药效不散。手套和冰玉我都有了，剩的麻绳之类的东西应该都买到。”

    段千玿点了点头，“我去买。”但说完他打了个呵欠。

    这些日子，段千玿日夜兼程的赶车，与各种人打交道，几乎没好好睡过一次，没人比他更累。

    曲谙见他眼角都溢了疲乏的泪花，顿时愧疚不已，“段先生，这些天太辛苦你了，天你休息，买东西的事交给我吧。”

    段千玿看向空云落询问他的意思。

    空云落略一点头。

    段千玿便道：“那便由你去办，哑哨带着，有事叫我。”

    空云落道：“我和你一起。”

    曲谙呆呆答道：“哦好啊。”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行，你太显眼了，会被注意到的。”

    空云落生得极美，身量又高，走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没人忍得住不多看他几眼，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但中芮城地段繁华，来往行人或许来天南地北，江湖中人也大有其在，一定会有知道不归山庄的。最主要的是，斜山派也在这附近，且极受当地人敬仰，而他的身份尴尬，要是空云落被认来了，和斜山派起了冲突，就麻烦了。

    空云落默默拿来了幂离。

    曲谙：“……这也挺扎眼的其实。”

    既然庄主想去，段千玿然要为其达成目的，便道：“我来为您易容罢。”

    这是个好办法，于是曲谙有幸看到段千面现场易容的手法。

    首先是一张薄如纸的人皮面具，贴合在空云落脸上后，原本雪白的皮肤变成了不那惹眼小麦色，但五官仍是俊美夺目。段千玿再用细笔勾勒，寥寥几笔却一让空云落的五官暗淡了去，眼角塌，鼻翼放大，嘴唇厚实，整个人敦实了来。

    最后便是将细节拾缀好，手和脖子与脸色，在灵活地为他挽起头发梳上发呆，一个高大沉默的护卫形象就来了。

    用时不过一盏茶，却将空云落改头换面，曲谙每一个步骤都没错过，但还是不置信，觉得段千玿用了鬩法一般。

    他心想，要是段先生来到现代，很受女孩子喜欢。

    做完一切，段千玿又打了个呵欠，告辞回屋睡觉。

    曲谙和空云落一起走客栈，中途曲谙问，“段先生一直都以假面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