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云落看着他的背，目光带着不名状的复杂。

    第57章

    让惊驰歇息了一个时辰之后，他又继续前进，但新的情况再次现——变小后的空云落竟无法适应速度过快的马车，脸色青白，胃里翻涌，紧咬着唇瓣显然是在忍耐着什。曲谙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不适，赶忙让段千玿停车，把空云落抱去。

    空云落一地，就哇的一声吐了来。

    他晕车了。

    谁也没想到这遭，空云落己也始料未及，吐过之后他蔫的，坐在曲谙的腿上，垂着眼睫不说话。

    段千玿只让惊驰慢慢跑，速度降了一半。

    曲谙感到疑惑：“你是空先生的时候明明不会这样，怎变成洛洛就……莫非这也是……”

    “也是什？”空云落抬起头沉静地看着他。

    曲谙摇了摇头，“没什。”

    空云落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你在我身边，蛊毒发作痛苦会消失，连此刻的恶感也消减了去。”

    曲谙心道不好，果然不过于放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曲谙装傻道，“是在夸我让你感到安心的意思？”

    空云落抿唇。

    曲谙摸摸他的头发，“好了，不要多想，闭上眼睛睡一吧。”

    空云落之前睡得够多了，本没有睡意，但靠着曲谙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清浅的苦药味，感受着曲谙的手在发上的轻柔力道，最终他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空云落做了个梦，梦中颠簸着，也是在马车之上，他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幕。

    “爹，雯不想坐马车了，好不舒服。”五岁的楼雯润抓着父亲的手，委屈地嘟着嘴。

    “苦着我娇气的雯了。”英俊儒雅的男人笑着挂了挂她的脸，将她抱到腿上，“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再忍忍，车爹给你买糖葫芦。”

    楼雯润往马车的角落看去，空云落的视线也跟着开阔，仿佛黑暗悄然退散，缩在那里的人才明朗起来。

    是他己。

    八岁的空云落，紧紧抱着己的膝盖，脑袋埋去，死咬着牙关，像一只被遗弃的家犬一般。

    楼

    雯润指着他，无暇地问：“他怎了？”

    男人淡淡道：“眩疾。雯，闭上眼，不必管他。”

    楼雯润歪着脑袋，喊道：“喂，你也要过来？”

    空云落慢慢地抬起了头。

    男人失笑道：“待会他吐你一身臭，你愿？”

    楼雯润吓得直摇头，

    男人宠溺捏了捏她的小脸，看向空云落的目光却冰凉玩味，“雯，记住爹跟你说过的话，不要把他当人看，他只是……药材罢了。”

    楼雯润似懂非懂，点头了。

    空云落看着年幼的己，再一次深深埋了去。

    醒来之后，已是次日，曲谙仍抱着他，靠着车壁，手臂环着他的身体，不安稳地睡着，空云落稍稍一动，曲谙就醒了。

    “你醒了？”曲谙声音有些沙哑，“我就快到镇子上了。”

    “为何不将我放？”空云落问。

    “你做噩梦了不是？”曲谙笑了笑，抬手捏了捏空云落的鼻子，“一撒手就发抖，只一直抱着咯。”

    空云落眸中轻闪，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冲动，就算曲谙真的想害他，他也心甘情愿献命。

    又过了一刻钟，喧哗声逐渐多了起来，他进到了镇子里。

    杨镇只是一个普通小镇，不像西平镇那样动荡，不繁华也无特别的景观，不过却让他好好休整一日。

    段千玿把马车停在客栈门，小二召人为他安置马车，殷切迎客，空云落先一步车，曲谙却迟迟没有动静，一看，原来是腿麻得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