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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煜最敬重的存在。

    亦是....最不能碰触的存在。

    可怜煜偏偏对她生出了无法克制的心思。

    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不受控制肆意生长。

    本以为,只要拆散了她和驸马,她就会偏头看看身侧的他。

    谁知,裕安长公主主动求赐婚。

    她怎么能够笑得那样温柔漂亮又残忍,无情将他丢弃抛下,“如今国安太平,阿煜长大成人,一切都得圆满。”

    她说着说着脸红了,“我终于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怜煜的笑意凝固在脸,心被一片片撕碎,赤疼到木然,她却丝毫没有发觉。

    *

    长公主如愿二嫁,与伯卿爵成婚当夜,却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高墙别院,深宫幽暗。

    入眼的人,既熟悉又陌生。那个常年在跟前,她亲手养大的乖巧少年。

    一袭暗色红衣,冰凉的指尖细细摩挲着裕安的脸侧。

    眸色中与婚服同等令她触目惊心的猩红,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

    “为什么……阿姐的眼里从来看不到我?”

    明明,他已经装得足够乖。和她喜欢的人,已经那样像。

    ——只要能在阿姐身边,不论什么位置都可以。

    第20章

    姜知意在清平侯府下了轿。

    因为是未曾知会便回来的,此刻门上的人忙着往内院送信,姜知意搭着轻罗的手慢慢往里走着,穿过垂花门,一条青石板铺成的步道通往内书房,方方正正的庭院整齐分成四块,地面是夯实了的澄沙细土,拿米浆浇过的,轻易不会起沙尘。

    比起其他朱门绣户的精致,侯府显得粗朴许多,姜知意油然生出亲近怀想之感。

    姜家是武人,这划成四块的庭院,从前便是父亲和哥哥练武之所,架满了各样兵器的铁架分列四角,父亲带着哥哥一会儿使剑一会儿使刀,再一会儿换了银枪,清脆激越的兵刃撞击声中,她晃着两条腿坐在檐下,咯咯笑着,一时为父亲喝彩,一时为哥哥助威。

    那是她童年最快乐的记忆。

    姜知意走下青石路,踩着细土地面往里头去。

    父亲不常在家,行伍之人,保家卫国从来都放在第一位,哪怕很舍不得这个家,可只要军中有事,父亲便会立刻抛下手头的一切,率军赶去。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得习惯父亲不在家的生活,那时还有哥哥,有长姐陪她,可后来,哥哥十三岁上了战场,长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她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

    出内书房,迎面一道照壁掩住穿堂,后面就是母亲的住所了。

    院中有两棵桂树,是长姐和她出生后,母亲亲手栽下的,盼望她们如桂树一般暗香悠远,枝繁叶茂。

    母亲曾经,也是很爱她的吧?姜知意抚了抚桂树光滑的叶片,那么尊贵精致的人,为着给女儿祈福,亲手挖坑,亲手剪枝,种下了这两棵桂树。

    “二姑娘,”母亲的陪房陈妈妈一路小碎步奔过来,眼角绽开欢喜的笑容,“二姑娘回来了!”

    姜知意迎上去,笑起来:“陈妈妈一向可好?”

    算起来,她是陈妈妈一手带大的,长姐一直病着,母亲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照顾长姐,平时都是陈妈妈带她,照顾她吃饭穿衣,陪她玩耍,临睡之前还会给她讲故事。

    嫦娥奔月,牛郎织女,陈妈妈有许多好听的故事,熄了灯在黑夜里讲给她听,她听着听着眼皮犯了困,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也有一次她睡不着,摸着黑悄悄溜到长姐房门口,母亲还没睡,在给长姐念诗,风清觉时凉,明月天色高,她那时候刚刚开蒙,还不知道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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