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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你献的策?”

    裴笃剑眉蹙起:“母后是怀疑……不会的,邓先生已在我身边多年了。”

    皇后敛了敛目,睁眼时又是典雅庄重的慈母贤后:“你父皇未醒,政务全累你大皇兄处理,你既然有孝心,便该为他分忧。”

    总不能,全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待裴笃离开后,皇后命人查探这所谓“邓先生”的底细,得到的消息却是,他的住处早已人去楼空。

    第21章 学 小人书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人双臂被镣铐锁缚,高悬在两边,浑身血迹淋漓,已无一处好肉。

    这被猩红血渍模糊了面容的人,正是为二皇子裴笃献策诱海东青发狂的邓先生。

    森寒四壁上,幽幽油灯映过去,鞭、荆、钩、枷、烙……十二般刑具俱全。这处胜似大理寺刑房之所,竟是在大理寺少卿薛亭的府宅地下。

    薛亭拾石阶而下,绯色细绫官服加身,狐裘玄靴,衬出峻肃的一张脸。

    他面色如常,拂裘在受刑人身前几步远处坐定。目光轻瞥过地面黏稠血泥,如视无物。

    “还是不肯招供吗?”薛亭看向施刑的府役,语调无甚起伏,却已带责问之意。

    这位邓先生,的确是跟在二皇子身边多年的谋士。平素并不算出色,总也中规中矩,不至于犯蠢。此番却献出了这样的计策。

    薛亭起初以为,冬狩之日的变故皆是太子暗中安排,连挑唆二皇子者亦是经太子授意。直到太子命他查探献计的谋士,他才知并非如此。

    太子不知以何渠道,预知了二皇子的行动。于是顺水推舟,加大了掺入海东青饮食的药量,使当日情势远超二皇子预判,以至皇帝伤重,由太子代掌朝局。

    然而真正有意教唆二皇子的,另有其人。也即邓先生效忠的主人。不知其身份,更不知其意图。

    无论这幕后之人,意在二皇子,还是意在皇帝,总归绕不出皇权之争,多半是敌非友。

    那仆役手中还拿着带钩刺的长鞭,闻言躬身道:“大人恕罪,已用了重刑,可这人的嘴太严。”

    薛亭瞟一眼他手中的鞭,鞭身倒刺末端沾满血肉沫子,轻描淡写道:“那便是打得还不够重。”

    仆役会意,再次狠狠抽去。一鞭下去,鲜血溅出,模糊的皮肉被倒刺勾连着挂起。

    邓先生不过一介书生,早已奄奄一息,几欲昏厥,又被剧痛激醒,发出嘶哑的惨嚎。

    “还是不肯说吗,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薛亭淡然看着面前痛呼战栗的人,平静地等到二十鞭后,挥手示意停下,在铁链铮然余响里再次问他。

    邓先生大口地吸着气,声音孱弱,吐字艰难,却还是坚持道:“我已说过,我效忠于二皇子。只是为了让二皇子能得陛下看重,一时鬼迷心窍。”

    薛亭嗤笑一声:“倒是个硬骨头。既然如此硬气,想必不易收买。是你的主人多年前就把你安插在二皇子身边,还是说,你本的确是二皇子的人,却有什么要紧的把柄或亲眷落于人手?”

    薛亭一边缓声将话灌入他耳,一边留神观察他的神色。果然在说到“亲眷”二字时,捕捉到了他痛苦神情下的细微变化。

    当下心中有了数。看来今日已问不出什么,薛亭不欲纠缠,轻掸衣摆,敛裘起身。离去前只留下一句:“仔细防着他自尽。”

    走出暗室,天光乍然映入眼帘。一点冰凉落上薛亭的额际。抬目四望,原来长安城迎来了今冬的第二场雪。

    归澜院中。

    江音晚在华美绮丽的寝屋里,透过半开的菱花槛窗,静静望着那碎琼湿絮,片片悠飏。

    原在窗下的紫漆描金檀木罗汉床,已换作了梨花木嵌螺钿花鸟纹的美人榻。她一手支额,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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