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蒋筱已经在堂候着了。她素衣荆钗未施粉黛，神瞧着比从前冷淡许多，没有故作的端庄大方和完靥，看见了萧止戈与安卿，只福了福身见礼，：“人在偏房里。”

    两人头，便被人引着去偏房。

    偏房里空旷阴暗，只有张床和个桌子，连炉都未生。病重的萧祁桉就躺在床上，肢被绳索缚在床上，不甘睁大眼着气——大夫未得到命令，并没有给他医治。

    萧止戈站在两步远处看着他。萧祁桉已经瘦脱了形，来的手臂脚踝上还有新鲜鞭痕和陈旧伤痕。骤然看见萧止戈与安卿，他竭力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声：“那贱人要杀我！你不说不会让我死吗？我还不想死……你、你给我找大夫来，我不想死……”

    他的嗓音也变得嘶哑难听，像嗓子受过伤。

    萧止戈冷眼看他垂死挣扎：“你如的模样，倒与你的德行相。”

    从前的废太子，端的清风朗月，翩翩佳公子。便将他的恶事宣扬去，有人看着他那张端方温和的脸，或许还会生疑问，这些恶事，当真他的吗？

    ——人面兽心不外如。

    如他瘦脱了形，眼眶深陷，颧骨耸，肢细瘦伶仃，倒比从前的模样更衬他。

    萧祁桉噎了噎，忽然毫无预兆发起狂来，他似野兽般嘶吼：“你以为你又比我到哪去？！你把我丢给那个贱人折磨！她就个疯子！你又比我到哪去？啊？”

    他吼着吼着又嚎哭起来：“她就个贱人！疯子！她竟敢那么对朕！朕不会放过她的！”

    他双腿不停踢蹬着，盖在身上的被薄被踢开，被子底已然被尿湿的裤子勾清晰明显的凹陷轮廓，安卿扫了眼便蹙眉挪开了目光。同男人，他自然看来萧祁桉现在的不同——他已然被去了势。

    难怪他会疯成这样。只安卿却都不同他。他为了自己时快活，以杀女子取乐时，便该想到会遭到报应。

    萧祁桉的场比他所能想象的更为凄惨，萧止戈略微满意，有些嫌恶收回目光，便同安卿起准备离开。身后的萧祁桉哭嚎：“不许走！你们干脆杀了我，我不要再被那个贱妇折磨了，杀了我啊……”

    两人都没有回头，踏这门槛，便有人关上了房门，只萧祁桉疯癫的声音依旧传了来，他又不想死了，哀求萧止戈给他寻个大夫……

    蒋筱就候在外面。蒋家当初随萧祁桉造反，男丁被斩女眷放。如留在邺京的，反而只有当初成为弃子，明为被送进寺里带发修行，实则准备秘密处死的蒋筱。如被庄子里的人称声蒋夫人。

    萧止戈并不准备多留，只如萧祁桉将死，蒋筱也该有个去处。蒋筱其实并算不上全然的无辜，只她为了报复太子，给萧止戈提供了不少消息，所以萧止戈投桃报李留她条命。若她愿意，可以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萧祁桉的尸体亦交给你处置。之后，你便隐姓埋名，离开邺京吧。”萧止戈这么对她。

    蒋筱却摇了摇头：“谢陛宽厚，只我手上血腥亦不少，到日这步，都我的报应。萧祁桉的血债已经偿了，我的却终其生也还不完。若陛不嫌，允我在尼寺家，余生为枉死之人诵经祈福。若陛不允，我在这庄子上了断亦无不可。”

    她神无悲无喜，眼底如枯井无波。

    萧止戈不欲与她为难。：“你自己选吧。”

    之后便携安卿同离开。回去的路上，气氛很有些沉闷。萧止戈倒也不不兴，只时不知该说什么。安卿见他沉着脸，却以为他想起往事不兴，拉着他的手主动：“明日我们带着安珩与安珠去祭拜母后吧。”

    萧止戈登基之后，便追封了丽嫔为皇太后。又着人挑了时辰迁棺，将丽嫔的棺椁移进后陵之，以享后世子孙香火。冬至寻常人家都要祭祀先人，萧止戈贵为天子，冬至日却忙着祭祀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