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汪峦想要摇摇头,但还是被飞扬而起的尘土,呛得靠在他肩上咳喘起来。待到这阵子过去,他才有心思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咳咳,这是个树藤坑吗?
言语确实很难形容眼下他们所处的地方,它自地面陷下其中堆积着不知多少层落叶,而又有无数的红叶藤蔓沿四周而起,又在半空中交错集结,仿若搭起了镂空的幔帐。
也正是因为藤蔓叶与灌木叶的相近,他们刚刚在地面时,才没有区分开来,误以为那些延伸至上方的藤蔓是灌木丛。
金丝雀重新化作了少年,他站在那厚厚的落叶堆上,慢慢地走了几步,汪峦想要开口,却被祁沉笙按住手,轻轻地摇了两下。
只见伊恩最终来到了几株藤蔓前,有些费力地想要扯开它们,但可惜扯不动。苍鹰适时地飞到他的身边,用锋利而有力的鹰爪,紧扣住那藤蔓,而后奋力振翅而飞。
随着一阵摩擦与断裂声,那几株藤蔓被齐齐扯断,露出了背后隐藏的东西。
那是一架钢琴,木质的壳子已然腐朽,但汪峦还是能够辨认出,它就是相片上那一架。
老皮坏掉后他们说要丢掉它,伊恩轻轻地说着,用手抚上钢琴,像是在与老朋友问好:我舍不得它,就把它藏到了这里。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钢琴早已破碎的琴盖,从中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日记,然后将它抱在怀里,又送到了汪峦的面前。
许多事我记不清了,这里面或许会有答案。
第92章 金酒尸(十二) 他一定是成了恶魔!
汪峦翻开了那本日记, 时间线大约是在七八年前,他很快就找到了当时在楼梯台阶上,看着少年伊恩写下的那一页, 然后往下读了起来。
路德找来了一本书,我问那是从哪里来的,他告诉我是从修女嬷嬷哪里偷来的。天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劝他在被发现之前, 快些还回去,可他却笑着大声读起来。
The love,is same with the coallet it wilfully, that must scorch a heart![1]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句子写得是那样的真切,每当我想起那个人时,我的心真的是像是在烧灼。
汪峦的指尖, 划过那已经变淡的钢笔字迹,他读懂了上面的句子,也读懂了少年青涩却又灼热的暗恋。
之后又是几页略为平静的日常, 直到伊恩再次提到那个人。
他今天又教给了我一首曲子, 他站在我的身边, 我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弹奏起来,他是那样的高兴, 感谢着上帝赠予我这样的天赋可天知道当他在赞美上帝时,我却只想赞美他。
愿上帝宽恕我。
可上帝又怎么会宽恕这样的我。
P.s.老皮有些旧了,弹出来的声音也没那么好听了,他们说过些日子就会将它换点,可我想要留下它。
汪峦看着日记本, 轻轻叹了口气,祁沉笙随即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在无声地安慰着。
伊恩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也垂着头看着自己昔日留下的字迹,虽然他始终什么都没有说,但始终萦绕在他周身的,那淡淡的流金碎光却飘逸着淌动起来。
仿若融融的阳光般,在交缠的藤蔓间,渐渐地洒下光,照亮了那早已腐朽殆尽的钢琴老皮,而后在它的身边,凝出了一站一坐的两个身影。
残缺的琴键再无法发出声音,可古朴圣洁的乐声,却好似也跨越了时间,在这铺满落叶的树坑中回荡起来。
汪峦手中捧着日记本,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钢琴边的人影身上。
那个坐着的少年,应当就是伊恩,尽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