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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血腥气,宁宁让他坐在河边,从储物袋拿了块手帕。

    “我听白晔他们说,是你放心不下,执意要来崖顶找我和师兄。”

    宁宁垂着脑袋,将浸了水的手帕在他脖子上轻轻擦拭,裴寂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纤长的漆黑睫毛。

    像扇子一样,只需要轻描淡写地一动,便能把他心口戾气尽数扇去,只留下零零星星的酸涩。

    她真是狡猾,明知他打定主意独来独往,却总会在这种时候一步步靠近,让他连气恼都做不到。

    “可这样一来,你身上的伤口不就全部恶化了吗?”

    宁宁全神贯注地拭去血迹,用指尖点了点那道伤口旁的侧颈:“是不是很疼?”

    裴寂摇头,闷声反问她:“孟诀师兄呢?”

    问完又觉得后悔,怎么会讲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怎么。”

    宁宁笑了:“难道比起我,你更想见他?”

    她说话时抬了头,顺着少年硬朗的下颌线条,一直望上他漆黑的眼瞳。

    裴寂的眼眶还是有些红,瞳孔则染了蛛网般的血丝,映着眼尾泪滴一样的小痣,显出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迷离与狼狈。

    他语气干涩地开口,浅粉的唇瓣脱了色,单薄如纸:“不是。”

    停顿须臾,又哑声道:“我只想见——”

    他分明只想见她。

    这个秘密被深深埋在心里,宁宁永远不会知道。

    裴寂听见她的一声轻笑。

    宁宁没有追问被他藏起来的那个字,一边继续擦拭血迹,一边缓声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呀?”

    她用了故作疑惑的、噙了笑的语气,没有抬头看他:“是不是因为我?”

    裴寂没做多想地应答:“不是。”

    “真的?”

    宁宁低声说:“我还以为被你讨厌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帕,裴寂能感受到她指尖柔软的触感,划过伤口时又痒又麻,牵引着尖锐的疼痛。

    疼痛本应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却因她的触碰,让他几乎上瘾。

    裴寂稍敛神色,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讨厌你。”

    他口舌笨拙,却努力想要同她多说几句话,被伤口上一道刺骨的凉意惹得轻轻一颤,声线更加喑哑几分:“无论如何,我都不讨厌你。”

    宁宁没有立刻应声。

    她似是在心里斟酌了半晌措辞,嗓音像碰撞的铃铛那样清脆响起来:“那……你喜欢和我说话吗?”

    她说话时指尖用力,在他小腹上的齿痕旁轻轻转了个圈。

    疼痛像蔓延的火苗,裴寂下意识咬牙,不发出羞耻的声音。

    一个古怪的问题。

    他像是投了降般无可奈何地答:“……喜欢。”

    这两个字被无比生涩地念出口,让少年的耳根染上醒目粉红,好似一汪荡开的水,无声息地蔓延到脖颈与脸颊。

    宁宁隔得那样近,一定全都看在眼里,她见他脸红,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他正因这个念头胸口一痛,耳边又响起宁宁的声音:“牵手呢?你也喜欢吗?”

    她的手指慢慢下移,已经来到他小腹。

    裴寂浑身紧绷,僵硬得有如雕塑。

    他的声线同样生硬沙哑,仿佛与耳根一样,滚滚发烫:“嗯。”

    “喔。”

    她低着头问:“拥抱呢?”

    她步步紧逼,问得越来越暧昧,吐出的每个字都压在他心头上。

    裴寂无路可退,故作镇定的嗓音不自觉发颤:“……喜欢。”

    宁宁停了好一会儿。

    关于裴寂为什么会不高兴,关于他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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