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轻男女在男女院的交叉路口分开,琴姬走在前世走过的小路,耳边是元十六、元十七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明年开春书院又要破例招人了!
元九娘在旁笑道:十四不若参加院考,直接和我做同窗可好?
书院有规定,院考格外优异者,可直接跳级。
元十七听了一耳朵,晓得九姐要拐带她十四姐,急忙道:不行不行!阿姐是要和我做同窗的!啊,九姐,你不厚道,你想和十四姐在一处,难道我和十五、十六姐就不想么?
十五十六十七年岁本就相差不多,元十七是家中老幺,哥哥姐姐排排站,当初入院闹出的声势不小,谁不知道书院里无论男院女院读书最好的必是出自元家!
背靠大树好乘凉,书院有趣的、好玩的多着了,九姐再读半年就要从书院搬出去,十四姐才来!
被她点破心思元九娘也不恼,笑吟吟的:这要看十四的意思。十四怎么选,我都接受。
元家姐妹齐刷刷看着寡言的少女。
元十七耍赖地扯她衣袖:阿姐
琴姬从小到大哪被人这么缠磨?且说话的还是她嫡妹,第一次为人阿姐,她自觉肩上背负责任,歉疚地看着元九。
元九笑意不减:好罢,可要记得来找我玩,要不然我会吃醋的。
九姐想吃醋,那就吃喽,反正十四姐是向着我们的!
元十六说话太欠揍,被元十五敲了后脑勺。
姐妹们打打闹闹入学,琴姬混在其中,眉眼笑意愈深。
沈端抱着书袋神情沮丧地走在书院笔直的小路,不经意撞到了人,尚未看清人影,迭声的致歉从她嘴里冒出来。
琴姬扶着十七站稳,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书袋,书袋里洒出一卷古籍,是昔日沈院长与世长辞前写下的《治学十二策》,这只是誊抄本,字迹大气磅礴,可见其人胸中自有沟壑见地。
你元十七声音卡进了喉咙,眼睛睁圆,径直瞧着人发起了呆。
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眉清目秀,骨肉匀称,身量比她高,脸色看起来带着不健康的白,一头青丝被一支木簪挽起,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值钱的配饰。
可元十七就是看得移不开眼。
这是谁?
这不就是昨夜睡前不停念叨的那个压着她欺负的女子么?
大白天,元十七特意往她身后瞧了瞧。
嗯,有影子。
是人,不是鬼。
看着看着,胸襟一股强烈的恨意和爱意涌上来,元十七委屈地红了眼,清傲地别过头不再看她。
竟是越看越烦,想拿鞭子抽她的那种烦!
她看得百感交集,沈端在看清这人眼睛时,心绪暗暗激动,她远不是轻浮之人,这些年过得颠沛流离,不仅身若浮萍无居无定,心也总像缺了一块儿等着人来填。
此刻看见这一眼能填满她心的人,她不敢开口,说不清的亏欠压得她张嘴的勇气都没有。
是亦师亦友的沈院长啊。
再见故人,琴姬朝她露出笑,细心地看见她衣袖破了一个洞,见沈端也没遮掩的意思,她将书袋归还,语气熟稔:怎么急急忙忙的?来了,为何要走?
她这一问,问得沈端讶然地瞧着她,问得元九暗自吃惊,问得元十七死死按捺着数不清的疑问。
少女容颜冷俏,有冰雪之魂,谈吐文雅,音色虽则清冽,其中的关心却不是假的。
有多久沈端没听到有人这般温和的和她说话了?有多久没人关心过她了?
她一时恍惚,看着琴姬发愣。
元十七心头火起:看什么看!我十四姐也是你能看的?
她往日绝不是随意对人冷言相向的人,只是那日琴姬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