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上戴着帷帽,身上披着火红的裘衣,站定在家门前,眼睛不眨地看着她的心上人,眼前画面翻转,是怜舟踮起脚尖亲吻这人的额头。
心微微刺疼。
情孽蠢蠢欲动。
元家门前亮着两盏灯笼,借着夜间的灯火,少女俏脸蒙了霜色:回去罢。
下人们恭敬地站在几步外恭迎她们的主子,昼景不舍地轻捏她的指尖:真希望时间能过快点。
琴姬被她弄得心头发软,霜色褪去,很是温柔地拥抱她:我会想你的。
被她哄好,昼景看着她被花红柳绿搀扶进门。
晚风凉,琴姬忍不住回头一顾,看到的是青丝乌黑的恩人抱着娇妻在秋千架上胡闹。心一狠,转身,将那折磨人的前世深情抛之脑后。
情愈深,迷障愈重。
这是她的道。
照样,也是她的劫。
看不破。
勘不破。
越陷越深。
进了房门,琴姬一口血呕出,背靠在那扇门,心潮起伏,努力去想她们梦中的风花雪月、相依为命。
少女颓唐地舒出一口长气。
想被恩人狠狠占有。
想再体验上次被抱着销.魂欲死的滋味,想感受前世自己没感受过的,想要恩人完完全全地爱她。
没有水玉,没有宁怜舟,没有前世,只有今生,只有那个在梦里被恩人拯救疼爱的小姑娘!
情道情道,至情至道!容不下旁人,连自己都容不下!
为何会有水玉,为何要有宁怜舟?
又是一口血喷出,琴姬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执迷情孽,苦果自尝。
十四?十四?
谢温颜站在门外端着做好的羹汤:十四,阿娘为你做了甜汤。你近日消瘦,再过几月便要大婚,该补一补了。开开门。
阿娘。
门打开,又迅速掩好。
少女站在门外雪白的小脸映出淡淡的笑:阿娘,您陪我说会话罢。
她脸色看起来委实不好,气息衰弱,谢温颜心提到嗓子眼,陪她在廊下谈心。
看着女儿小口小口喝着她做好的甜汤,她担忧道:十四,是阿景待你不好吗?
两家订了婚,她对昼景亲和许多。
琴姬摇头:她很好。
正因她很好,我才放不下那段情。
然而今生的果妄图推翻前世的因,何其艰难?没有水玉,没有宁怜舟,何来如今的她?
情与情难共存,便生情孽。想不开,剪不断,争不明。
说出来,却又可笑。
哪有和自己较劲的道理?
可琴姬修的正是和自己较劲的道。
至道。
至情。
道途艰辛,心不知要碎多少回才能成正果。
她低头喝汤,汤水沾了唇,水润娇媚,看得谢温颜都惊讶女儿的美色,十四自打醒来,好像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细品,竟有一种极致的锋芒。
不等她沉思,琴姬轻声道:阿娘,你教我下厨可好?婚后我想她每天都吃我做的饭菜。
她说到婚后,眸子闪烁着纯粹明亮的情愫,似是星光,又似水光,好看极了。
谢温颜恍然醒悟:好,阿娘教你。
谢谢阿娘。
她看起来冷若冰霜,心偏热忱赤诚,谢温颜年轻时也是冷性,有了女儿那颗冷寒的心才爆发出暖人心窝的热情,可惜嫡女被贼子偷去,饱胀的热情惨遭重击,冷落了元赐十八年。
膝下有十六个孩子都不能弥补第一个孩子不在身边的凄冷。
而被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在她不在的十八年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