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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的医生在给顾微庭检查瞳孔和胸口,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便教他好生歇息,没再说什么,笑着离开了。
甄钰心里五味杂陈,嘴角弯下,泪眼溶溶,她这般狼狈,又动人之怜。
顾微庭伸出指尖接住甄钰从眼角溢出的眼泪,半脚入土的人了尚能塌着眼皮笑说出没力气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属面筋的。”
“我不是属面筋的。”甄钰反驳,似怨含颦望着顾微庭,“我大概是属鼠的。”
“为何?”顾微庭脑袋沉重,无法琢磨甄钰的话意。
“两下里怯得很,与老鼠一样。”甄钰胡乱抹去眼泪,信口回答,“你昨日昏着,我说着洋泾浜英文和医生打交道,怕他笑我怯,今早公共租界的探长来,我装作态度镇定,其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巴巴盼你快快苏醒挡了我的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