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如著书黄叶村
踏实一刻。还是让我走吧。”雪芹言罢一安到地:“等我安顿好了,接你们爷儿俩过去瞧瞧,住几天。”
“哎,再心急也得吃饭哪。”嫣梅拦住雪芹。
第十章 不如著书黄叶村(2)
“饭我也吃了,在海淀镇口吃了两套烧饼油鬼,喝了两碗老豆腐。”
“那就把这些包子带上吧。”嫣梅把一只竹篮递给雪芹:“这是我在庙里做的,南方的青菜包子。送给主持一些,他说挺好吃的。你路上走饿了可以吃,晚饭我看也就是它了。”
李鼎说:“今天不巧,昨天还有去香山拉粮食的大车哪,要不,我去给你雇个脚。”
“不必了,太阳压山的时候,我能赶到,你们爷儿俩就回去吧。”
“我们再送送你。”嫣梅真是惜别情深。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走啦。”雪芹提起竹篮,背上行囊,与李鼎伯侄恭恭手,扬长而去。
夕阳如血,古道苍凉,只有雪芹一个人走在官道上。
李鼎双手合十轻轻地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转过身去,步履蹒跚走向山门。
嫣梅只觉得一阵倦身劳乏四肢无力。她用力扶住一株树干,泪眼扑簌地望着雪芹远去的背影,她在扪心自问,天下有多少像表哥这样的可怜人?富家子弟,过的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日子,晴天霹雳一贫如洗,亡妻别子,蜇居深山孤身一人,我不去照顾他,还有谁呢?可是我,曾经流落烟花,沦为娼妓……嫣梅想到这儿,她喊了一声:“表哥!”以头触树,嚎啕大哭!
晚霞抹红了半边天际,山峦起伏,红枫片片,香山景色,遥遥可见。
雪芹实在感到疲倦,将行囊放在路边,坐在上面意欲歇息歇息再走。突然,从雪芹背后跑来一匹白马。这匹白马骠肥肉厚,跑起来四蹄腾空,鬃尾乱乍。骑马的人五十开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身上穿着蓝粗布褡裢,紫花布裤子,脚下一双山东洒鞋。这人这马,跟他这身打扮,看上去极不协调。马快如飞,立时来到雪芹面前,他猛地勒住缰绳,白马前蹄腾空,一声长嘶,骑马人上下仔细打量着雪芹,看得雪芹有点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一恭手:“这位爷,劳驾跟您打听,黄叶村离这儿不远了吧?”
那人并不回答雪芹的提问,他只是说:“请问先生尊姓?”
“在下贱姓曹,单字名霑,号雪芹。”
“曹寅曹大人你可知道?”
“那是家祖父。”
“曹曹老爷呢?”
“是家严。请问您是……”
骑马人一阵大笑:“哈……后会或许有期。”只见他调转马头,两胯用力,那匹白马风驰电掣疾行而去。
雪芹大惑不解:“这是个什么人呢?”
雪芹背着行囊,在鄂拜的陪同下,走进黄叶村。他们边走鄂拜边介绍:“雪芹兄,这就是黄叶村,过了石桥,就瞧见这棵老槐树了。得,到了。您记住黑漆的门楼,三层台阶。”鄂拜说着递给雪芹一把钥匙,“我还有事儿,我就不进去了,今天晚上您先凑和一夜,明天我给您送点儿家用的东西来。”
“鄂拜兄……”
“别价,您比我大,就叫我鄂拜,我表姐月朗法师在信里言恳意切,我怎么能扔下您不管呢。今儿个我是得跟您告假了。咱们明儿见,明儿见。”鄂拜恭手作别出村去了。
雪芹用钥匙打开锁,推开街门往里一看,院中荒草满径,一棵桃树叶已落尽,树上落着一只乌鸦,一见有人进来,“啊啊”了两声,展翅飞去。雪芹自我解嘲地一笑:“您吉祥!”
镣吊儿反扣着屋门。雪芹打开镣吊儿推开屋门,只见三间北屋两明一暗,西墙下是一盘土炕。炕上有个三条腿儿的小炕桌儿,缺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