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寄居萧寺
第七章 寄居萧寺(16)
曹霑莫明其妙:“没有什么呀?”
“紫雨呀!您这套书里可不能没有紫雨呀,那是个多好的孩子,忠厚、仁义,长得也好看,不单命苦,死得也冤枉。”
“您放心吧,不单有,还得列在首位,只是不能用真名实姓,我已然想好了,我还得给她写一篇祭文哪,其中应该有这么几句:‘金玉不足喻其贵,冰雪不足喻其洁,星日不足喻其精,花月不足喻其色……”
“好,好,这几句我还懂,比喻得好。您可快着点儿写,我可等着瞧哪!”
这时门外有人应声:“我们可也等着瞧哪!”
曹霑立马听出语声来了:“文四爷,请进,快请进。”
“外带着还有两位敦先生。”文善在先与二敦推门而入。曹霑迎上各自请安。老丁也给三位客人请安。
敦诚一眼就看见墙上贴着的条幅:“‘苦海冤河’,雪芹兄,谁欺负你啦?”
曹霑一乐:“康、雍二帝。”
“我的妈呀!这官司我还真审不了。”文善开了句玩笑,找了地方坐下。
敦敏倒挺认真:“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我们的老管家,跟我说起江南遇祸的原因,是我们把钱用在接驾上,亏空了帑银,用丁大爷的话说,花了真银子,买了一场假热闹,康熙还算心中有数,可他儿子翻脸就不认账了。你们说,我们家是不是‘苦海冤河’呢?”
“话虽如此,这条幅还是不挂为妥,免得节外生枝。”敦敏说。
文善也说:“陈年旧账,不提也罢。”
“不提可以,可是不能忘……”敦诚说。
“忘啦!忘啦!”文善猛地站起来惊呼。
“四爷,忘什么啦?”敦诚问。
“哎呀!你们府上的家人,挑着圆笼还站在院里等信儿哪。”
“可不是,真忘啦。”敦敏话没说完,敦诚已到门边,拉开屋门冲外边喊了一声:“挑进来吧。”
一个小伙子挑了圆笼走进屋里:“搁哪儿啊,大爷?”
文善跟他点点手:“来来来,跟我来。”把他引进里间屋。
曹霑问了一句:“都是什么呀,带这么多东西?”
“没有什么,几个饭菜,喝酒是螃蟹……”敦敏话音未了,敦诚接着说:“今日一聚,有些说词。”
“嚄?”
这时文善正好走了出来,他把仆人送走,坐回原处。
敦敏一笑:“还是让文四哥说吧。”
“我?……好好好,反正都是喜事儿。我说就我说:第一,敦氏昆仲都准入宗学读书了。这可不光是个读书的事,这意味着离复籍宗室不远了!”
“好好,你们兄弟原是金枝玉叶,理应入宗学深造。那么这第二呢?”
文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下,也入了宗学啦!”
“啊!”曹霑故意取笑:“四哥,您也改姓爱新觉罗啦?”
“呸!我倒想改哪,人家可得让啊!我入宗学是去当一名笔帖士,给咱们的老恩师,黄老夫子去非先生当个助手,选选教材、抄抄文稿之类而已。”
曹霑很高兴:“好好,这是件好事。还有呢?”
“还,还有……”
“四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要不我说。”敦诚刚要张嘴,被敦敏拦住了:“你可真是年轻气盛,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还是听四哥说。”
“我是怕雪芹另有鸿鹄之志,故而未免有点迟疑。其实,也没什么;宗学里还缺一位办文牍的师爷,拟拟文稿,管管宗卷,收收发发来往函件,没有什么事情,可得有个专人,未知雪芹兄能否屈就,虽说月俸仅有四两,可总比死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