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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海城的变故一出,他才回到家,做的头一件事便是不顾他兄长的反对,直接点了他穴道,将怀有身孕的大嫂和多病的大哥一起强行送上了马车,驶离了颖海城,只让他们在外安排一应调度。
颖海是他的家,不到最后一步,他寸步都不会退,但是他冒不起险,院前再也挂不下第二盏白灯笼了。
他并不清楚这场疫乱到底何时才是尽头,眼看颖北已成为继南江五县后的又一沦陷之地,疫情始终难以彻底控制下来。同处一座城,隔着一条江,谁也不能确定疫病会不会突然蔓延到颖南,国公府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这几日已经开始在和军兵一起疏散未染疫症的百姓离城。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短短两个月过去,他就已经看不清颖海城的未来了。
城门前有府里的侍从正来回踱步等他,见他过来,急忙迎上前,说了两句便驾车朝城内疾驰而去。
苏朗和星珲回来的时候,太医已经会诊过,府里的侍从端了药正要进房里去。接连数日在颖北第一线奔波,疫症瞅准时机终于袭击了这位已经年至古稀的老人。然而病魔并未能将他彻底击垮,老国公表面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平静坦然地让围着他打转的太医们和府里的家将都散去——颖北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们。
院子里的长廊上便只蹲着一个漓山的叶九,怀泽总兵带着水军前来颖海的时候,他也一并跟着来了,显然是不放心星珲。此刻见他们二人过来,连忙从围栏边跳了下来,朝星珲打了个招呼。
苏朗从侍从手里接过药碗,星珲和他踏进了房内,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叶九神情间有些欲言又止。
老国公并未过多显出病态,只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头发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他正坐在窗前翻看药典,见苏朗和星珲过来,慈祥地笑了笑,神情平静地接过苏朗递给他的汤药。
他们对疫病的事闭口不提,反而闲聊似的说起些平常事来。
等一碗药汤饮尽,苏朗接过药盏,老国公才凝了神情,拍了拍他的肩,郑重道:“算算日子,你父亲也快该从西北靖州丝路道赶回来了。苏朗,颖海只是个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他们起身踏出房门时,苏朗不知怎么的,脚下微停回过头来又看了祖父一眼,老国公的视线恰巧凝在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上,见他忽而回首,脸上漾开笑容,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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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公说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当日傍晚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雷一场夜雨,让颖海一夜之间便面临了措手不及的祸乱。
苏朗的房门是在卯时初被敲响的,府里的家将一身是雨从外头赶来,带来了最坏的消息——南江又一次决了堤,澜江水位猛涨,颖北才被太医们缓和下来的疫症不知怎么地突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