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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你快回去寻陆夫人,宴席结束前,哪儿也不许去。”

    她言罢,就匆匆朝那巨石口处的人走去,二人极快地消失在官念的视线中。

    官念抖了抖眼睫,似是又看见那官白纻白袍猎猎作响,挡在自己身前。她抓着她腰间的衣袍,可以从侧面稍微窥见她当时刹那间的神情:眸光如刀、薄唇轻抿,与平日里的笑模样不同,那一刻的堂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轻轻抿唇,瞧向自己刚刚从袖口里抽出,想要给官白纻裹伤口的帕子,杏眼儿里有些许委屈。

    那位郎君,可千万要记得及时给堂姐治伤。

    第10章 皇贵妃(五)

    官白纻走在殷俶身侧,偷偷觑着那人的神色,但见他唇抿得僵直,素来温和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不虞之色,心知他是恼了。

    二人走到僻静处的一方石桌前,她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对方身形微顿,原本走得飞快的脚步也停下来。

    两人不言不语地站定,三思见状,知机地立刻跑开,站在幽径的小口给主子放风。

    “爷,您走得如此快,鸦娘出了一身的汗,这汗液侵染了伤口,疼的厉害。”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竟还埋怨起他不成?

    殷俶抽出帕子,甩进她怀里,随后坐在石墩上,一言不发。

    官白纻险些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她一边偷瞧殷俶的神色,一边软下嗓子,“鸦娘伤在手臂,一只手却是没法子自己包扎的,看来是要劳烦爷手下的人了”,言罢扭头就要唤三思,却被殷俶猛地拽过胳膊,毫不避讳地掀开薄衫。

    白花花、嫩生生的雪臂骤然外露,晃得人心烦意乱,殷俶怔了片刻,只觉心尖掠过些许躁意,还未等他细品这一刻的悸动,那臂肘上深红色的伤口赫然入目,格外狰狞。

    他手掌不由自主地收紧,攥得女子直蹙眉。她却没有出声提醒,只是忍着痛,眼眸亮得出奇,几乎是贪婪地暗暗注视着殷俶的怒容,似是要将对方难得一见的神态全部烙印在心底。

    爷这是,心疼她了。

    “我竟不知你重活一辈子,却是连审时度势的本事都丢了?”

    他用自己干净的帕子裹覆住伤口,出言讥讽。官白纻闻言轻声一笑,却不顶撞,“爷说的是,这回是我莽撞了。”

    “我忧心堂妹划伤面颊,这才急匆匆地冲出,来不及思忖退路。”

    “你当爷是傻子不成?你若是有心回护官念,前世怎么不见你对她有半分怜惜。”不过是知道官念对他日后大有裨益,这才今日不管不顾地冲出去罢了。

    官白纻不争不辨,只是勾唇静静笑着,望着他的眼里是全然的欢喜。就好像只是看着他,她便再无它求。这眼神里的东西太纯粹,殷俶像是被烫着了般飞速移开视线,这才惊觉自己手里还不清不白地攥着姑娘的臂肘。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摩梭一下,那人即刻敏感地颤了颤,前世红绡帐里、在这人丰软莹润的骨肉间沉沦贪欢的回忆刹那间袭上心头。

    他即刻松开手,那官白纻便如触了电般登时拉下衣袖收回手臂,二人不言不语地坐在石桌两侧,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怔忪。

    脸烫得发疼,官白纻用袖子欲盖弥彰地掩住头顶遮阳。殷俶清清喉咙,率先回过神来,他从怀中掏出薄薄的一卷文册,递予官白纻手边。

    ***

    李习正站在桌案后,垂首躬身,分外谦恭。他对面,殷觉正襟危坐,二人桌案前正摆放着一封信件。

    写信之人乃镇守西南边陲的总督李经延,此信是几日前快马送与李习的私人书信,信中说道,有一商人出海归来,向李经延进献了只从未见过的珍奇异兽,毛发浓厚艳丽,似马似非马、似鹿非鹿。虽然是只幼兽,但也十分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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