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也只要这一个狸狸。”
裴时行望她这副别扭的模样,一颗心愈发柔软下去。连方才萦绕心头的委屈与郁气也烟消云散。
只细细密密漫入四肢百骸,牵动起无数令他心旌浮动的柔情。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原来这般小娘子,比他柔弱亦比他年幼,甚至连雪白的巴掌都纤小可怜。却又长了一身硬过他的傲骨,一张嘴也生的可恶,时时牵动他的心绪。
令裴时行又爱又恨。
长公主长睫轻覆,安静下来。
片刻后复又启口问道:“裴时行,你同我讲一讲,你所谋划的新政好不好?”
她总要知晓,如今他们功业究竟做到了哪一步,值不值得她以自身为代价去维系他们君臣平衡。
又值不值得她当真放纵自己,同裴时行去爱这一场。
裴时行仿佛并无多少讶异,仍是轻柔缓声道:“好。”
他将元承晚抱坐到怀里,怀妊的小公主于他臂间亦算不得沉,他膝上仿佛一时承载了妻儿的重量。
并不吃力,反而令裴时行无比安心,恨不得时光长留在此瞬。
长公主正欲挣脱下来,却听他在耳边低声道:“不许挣了。”
话音仿佛在红烛昏罗帐下带了几分缱绻,轻柔地舔舐过她的耳心。
目受荼毒的小娘子蓦然被勾出某些记忆,促了呼吸,一时也乖顺地安静下来。
“殿下可知,如今大周朝野清晏,得享百年安稳,蛮夷外敌不敢来犯;并非是因了贤良文学口中所谓莫动兵戈,以德化外的计策。”
他的语气有些嘲讽,尽显其人温顺背后的狂傲意气:
“敌雠并不会因为周朝的宽容忍让而受感动,从而效顺臣服;他们只会因剽壮军马,大国之强兵而心有忌惮。”
他把玩着手中柔荑:“殿下谨记,对敌人的柔软顺从只会壮大他们的野心,令其得寸进尺。”
可惜小公主当是不知此道,于是只能被他步步紧逼,直到攫为己有。
现下更是偎坐于他怀中任人施为,轻吻细揉。
如此娇媚惑人,却又如此无助无依。
“可如今大周承平日久,便有硕鼠丛生,啮噬国本。若此刻再不变法图新,则日后恐祸患无穷。”
无强悍兵马,无雄健体魄,亦无充盈国库,却有足以与国君抗衡的权贵与巨贾。
“殿下如何看待商贾?”
他忽然启口出问。
元承晚不明所以,如实道:
“世人多视之为轻鄙末流,讥之以重利而轻义。可我以为,人生在世,竭此身之力,尽自身之能,居于天地正道,得以安身立命。如此,便算不得末流。”
裴时行因她的回答心生骄傲,这才知他向前多么狭隘,竟误以为她当真纨绔。
男人话里笑意愈发浓厚:
“殿下之心,剔透若冰雪。贾人算计财利,但若论及货殖之道,臣或许不及他们一星半点儿。”
“可臣今次要做的事,矛头便是对准了这群贾人。”
元承晚偏头回望,目色澄莹。
他几乎克制不住地倾身吻上她眼皮,仿若被蛊惑一般。
而后喑哑道:
“诚如殿下所言,贾人自食其力,每日的谋虑不见得比朝中士人少,算不得末流。
“只是如今他们手中握了太多的利,破了平衡之道,若再不拨乱反正,转移他们手中之利,恐有倾覆之险。是以如此。”
“这亦算不得针对贾人,只是时局若此,而他们恰好站在了这个位置上,臣也恰好站在了如今这个位置上。”
长公主心中有了疑惑:
“可是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