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两身忘却谁为我
“师父,你坐着别怕,我去跟那妖怪耍耍!”
别怕别怕,他总是告诉他别怕。可,怎么可能呢?
没有悟空在身边,心里总是发慌。
后来,也不知怎的,悟空和悟能竟搀着手,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玄奘醋从心头起:“妖怪呢?!”
悟空笑着回禀:“那妖怪不耐战,见我也去打他,溜回水底了。”
骗人。
玄奘心想,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在打妖怪。在他面前都敢互相搀手了,看不到的时候还了得?
也不知那猪悟能是不是装傻,整天跟着悟空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悟空一口一个“呆子”,让他心里更是吃味。
后来悟空推说自己水性不好,不擅水战,只叫悟能去引水怪。说罢,又憋笑看向师父。
玄奘的心情这才好转,哼。
又苦恼:《心经》啊,白念了。
看来,《圣僧独宠俏徒弟》里还要加上一条:师徒相处,要松弛有度,不能一味宽纵。尤其是师兄弟之间,更容易产生什么危险关系,做师父的要扛起时刻监察的责任。
与此同时,猪刚鬣心里讥笑。玄奘这个和尚还是太嫩,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对孙悟空那点意思,打量谁看不出来呢?孙悟空也是个傻子,只知道拼命对那玄奘小和尚好——情意藏在心里,不懂嘴上表达,有什么用?都是白费。
他对孙悟空确实记恨。
可,他已经成了玄奘的徒弟,只有取经一条路可走。拜鸡随鸡,拜狗随狗,拜了这和尚……就只能跟着那猴子满山跑。他天生就有强大的适应环境的能力。以前在天上,他是掌管天河水军的元帅,威风八面,忙里偷闲。后来被嫦娥那小娘们儿告黑状,错投猪胎,他就到了那黑风山,活得也算自在。
他摇了摇肩,心说,这叫“适者生存”。
***
沙僧牵着白马,沉默无言。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
自从他被贬下界,每日要受穿心之苦,他就后悔当日情急吞了那金蝉。他曾以为,自己这漫长的生命就要每天在飞剑穿心中度过。
直到那日,观音奉旨去长安找取经人,许他给唐僧做个徒弟,他才觉得,生活又有了曙光。
这,才叫活着。
不要怪他话不多。
被刺了几百年的心,感觉不会再爱了。
他摸着龙马,心想,马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这样也挺好。
热闹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常年住在水底的缘故,那龙马很亲近他似的。勉强让他那满是伤疤的心,收获了一丝暖意。
他决定用这漫长的生命来做一件事——成为一个浪漫主义诗人。观察生活,热爱生活。
那猪刚鬣还跟孙悟空抱怨什么“偏你和师父做徒弟,拿我当长工”,沙僧笑笑,心想猪刚鬣还是不知道做这“长工”的好处。
再说了,孙悟空和玄奘的关系,人家自己都不愿意挑明,旁人又掺和个什么劲呢!
他先前在凌霄殿上值守时,小仙娥们都爱找他聊心事,因为他话不多,又踏实稳重。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女仙们的树洞,人称“天界男闺蜜”。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种复杂的情感关系,外人最好不要卷入,否则引火烧身——尤其是孙悟空和玄奘这别扭的性格,更是不好招惹。
这不,又来了。
***
“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小妇母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不知尊意如何?”
玄奘分外尴尬。
他扭过小脸儿,禁闭双眼,不知如何是好。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