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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里病外治(六)
   现在种地的、边境人、后期的红脖子,这个男孩、那个男孩,这个守护者、那个誓言者,真的是一脉相承。

    欺负弱者,一个个呜呜喳喳,可勇勐了。剥个印第安人的皮啊、殴打一下黑奴啊、给混血人弄焦油和羽毛啊,可擅长了。

    真到见真章的时候,要干大事、面临真正强大敌人的时候,费拉不堪。

    纽堡兵变,都他妈的确定不发军饷了、说好了的退伍金不发了、说好了的没收地主土地补偿也没了,这还不直接哗变、兵变,竟然散了?

    谢司起义,已经土地兼并到那种程度了,见到官军一去,连打都没打,直接跪了。哪怕是宋江呢,还知道个招安之前得杀人放火啊,哪有官军一到打都不打直接跪的道理?

    威士忌酒税起义,声势浩大,已经联县联州了,正规军一到,还没等打呢,先把头领献出来了。

    这份这个男孩、那个男孩的红脖子传统的费拉不堪,一直传承到国会山事件,都冲进国会山了,依旧还是怂。

    所以,这群人就是欠教育。

    这是病,得治。

    怎么治?

    让边疆外的敌人,比地主和土地投机商更可怕、比贵族国王大土地囤积商更可怕,他们就知道该打谁了。

    这就叫“因材施教”。

    敌人还是那群阿卡迪亚人。

    只不过,真正的“可怕”,并不是靠个人的勇武、个人的勇气、个人的复仇信念,去单打独斗。

    真正的“可怕”,靠的是纪律、阵型、团结、听指挥。

    当然,这是战略上的可怕。

    而现实的感性感知上,安纳波利斯山谷的复仇屠杀,无疑给这种战略上的可怕塑造了一个基础。

    虽然刘玉用法语歌告诉阿卡迪亚人了,要“要懂得怎样斗争!赦免那些悲惨的人们。让真正的敌人后悔拿起刀枪”。

    他们唱歌倒是唱,但是显然距离真正理解这句话,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反正杀也杀了,事儿就别浪费了。

    大顺这边派到加拿大的人,倒是未必能想这么多。

    但是,大顺之前刚在直布罗陀用钻天猴烧了镇子,把经历过恐惧的英国兵俘获后,都出于“仁义”给送了回去。

    效果显着,英国也没出现“同仇敌忾”的情绪——买官制、团长所有制、贼配军、拉壮丁醉汉入军、士兵穷的在北美扛活卷的北美劳工怨气冲天的军队,怎么可能会有“同仇敌忾”的这么高级的东西——反而是产生了极为严重的恐战、尤其是恐防守战的情绪。

    大顺派到加拿大这边的人,都是经历过直布罗陀之战的,主将陈青海更是往伦敦送战俘以恐吓的直接负责人。

    由是,大顺这边边做了个好人:这些亲眼目睹了安纳波利斯山谷复仇的人,就别杀了,送回去吧,帮着宣传宣传,也有利于“让他们后悔拿起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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