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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鸟鸣啁啾, 亭松如盖, 泉石玲珑, 风涛寂寂。
室内沉香低流,茶烟袅娜,蒲团三两,二人隔席踞坐手谈。
对弈的二人都沉默, 一时间只有棋子敲在枰上时玉石相击的轻响。
坐西面东的席位上是一位老者,他面貌清癯,但目光炯炯,脊直如松,峨冠博带而风流自蕴,丝毫不见老态。
他落子极快,坐在他对面的道袍少年人往往思索良久, 方落一子,即被他破去, 转瞬又成僵局。
; 这一局一直下到茶都冷透了,那老者才淡淡地开口道:“七郎, 你输了。”
棋枰上纵横合围,俨然已经是一个死局。
谢守拙沉默地点头,慢慢地伸出手去捡拾四落的棋子。
那老人注视着他,片刻后徐徐道:“七郎, 你过执了!男儿立身天地,功业既成,何患无妻。功业不成, 有妻何为?”
语气并不重,相反却还显出些温和。
谢守拙微微地低了头,一时并没有回应,到将棋子都收尽了,才低声道:“祖父,孙儿都懂得,只是……”
到底意难平。
他从许多年前,就想要和那个柔软又通透的女孩子执手一生。
遵从家族的安排,登第解元后破门求道,他最不能面对的也是她。
那时他怕看到她的可惜——为他断送了自己看上去光明坦荡的前途,更怕她会露出理解的表情,为他原本怀着的,难以直言的私心和筹谋。
可是她只是平静如水地看着他,叫他“谢师兄”。
谢守拙没有说下去,谢正英也没有逼问。
少年人的心事,如风吹花,如雪照月,再是多情婉转,最后总会凋零。
谢正英道:“你近日进上去的青词,陛下很是中意。清虚大醮过后,陛下有意遴选几位道士入宫待诏,你好好地准备。”
谢守拙忽地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谢正英沉默片刻,道:“我也知道族中耽误了你!但家族养士,全为此时。我不知道尚有几年可活,你父叔兄弟都不成器,七郎,轮到你来挑起这副担子了。”
他神清目湛,言谈自若,即使是说着自己“老了”,筹谋之间也不见颓靡,道:“错过了去年的春试,今岁又没有恩科,你要走正途,就要再等两年。我如今已经致仕,再等上两年,谢家在帝都就不是如今的谢家了。”
“范大周送女入京,一心要搏一搏富贵,我原本不是不能推他一把,他却绕过了我,去见了白永年。”
他端了端已经冷透的茶盏,淡淡地道:“我致仕也不过两年!”
谢守拙默然。
云州刺史范弘范大周,是谢正英的学生。
从前对谢氏十分的尊重,三节两寿从来早早地备下重礼,不远千里、按时按点地送到壶州的谢氏老宅和京中的谢邸。
世情淡薄,人情如纸,即使是师生这样亲密的关系,也不过一盏茶的温度。
谢正英看了谢守拙一眼,道:“可惜他一介外臣,在京中没头没尾,竟不知道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