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手就是一巴掌。
碧喜的脸又红又烫,耳朵都抽出了嗡鸣声,她不可置信道:“你、你竟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季嬷嬷本就力气大,又贯会使巧劲儿,三两下就把碧喜按在井边,“你再给我嚷嚷一句,信不信我立马将你扔进去!”
碧喜也不是个顺服的,她一边挣扎,一边喊:“这里是侯府,别仗着是府里老人就目无法纪!”
“和我讲规矩?”季嬷嬷冷哼,“好,我今儿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妄议侯爷床帷之事,是要被割舌头的。”
季嬷嬷将她拉起,作势要带她出去,“走,咱们这就上格兰院去,要不,直接去云腾院找侯爷也行!”
碧喜愣了一瞬,立刻就服了软,哭着拉住季嬷嬷道:“我错了,季嬷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就是心里难受,我、我……我这就去烧水!”
“哼,”季嬷嬷冷冷推开她的手,“要是敢和我耍阴的,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碧喜打起一桶水就往伙房跑。
季嬷嬷回到屋,林月芽目光呆滞地靠在床头,方才他们的话,她都听到了。
林月芽指了指屋外,对季嬷嬷摇摇头,慢慢地做了一个口型:别为难她。
季嬷嬷叹了声气,摆了个湿帕子,搭在林月芽额上。
“月芽。”季嬷嬷唤了一声,半晌后开口,“你心里可在怪我?”
林月芽看着季嬷嬷,轻轻摇头,她知道季嬷嬷在内疚,还将手放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
季嬷嬷又是长叹一声,这孩子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
若林月芽怪她怨她,她心里倒还好受些,可她不仅不怪,反而还来宽慰她,季嬷嬷心里便更难受了。
季嬷嬷反握住林月芽的手,碰到她指尖的时候,林月芽眉心蹙了一下,季嬷嬷这才看到林月芽断裂的指甲里满是淤血。
心上又被猛地揪了一把,季嬷嬷起身又湿一个帕子,小心翼翼帮她擦拭着手指,擦完后,又给她手指上药。
“嬷嬷知道你从小就过得苦,不然你娘不会让你来上京投奔于我,不管你怨不怨我,嬷嬷我自己心里这道坎过意不去,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若昨日我没带你去格兰院,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季嬷嬷忍不住又絮絮叨叨起来,“你可知我当初为何会欠师姐人情?”
季嬷嬷年轻时,和林月芽的母亲柳梅同在乐城最出名的绣馆学技,平日里以师姐妹相称。
“乞巧节那日,我同大伙走散,等再寻到我时,我已受辱,他们嫌弃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掉,只有柳师姐,她将外衣脱下,帮我披在身上,一路拉着我走回绣馆。”
这段往事在季嬷嬷心里尘封了二十余年,再度提起时,她却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唇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时我便觉得,那日回去的路,怎就那样长,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似的,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是我这里没有走出来。”
季嬷嬷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季嬷嬷盖上药瓶,抬眼望着林月芽道:“这是你娘对我说的话。”
一想到娘亲,林月芽内心便止不住地开始翻涌起来,她咬紧下唇,将脸扭向里侧。
季嬷嬷知道她还在忍,于是心疼地道:“别忍了,哭出来吧月芽,哭出来便过去了。”
林月芽合上眼,久忍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她抱着季嬷嬷止不住地痛哭起来。
她哭了许久,哭到最后精疲力竭,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下。
碧喜将烧好的水端来,季嬷嬷让她守在屋外,这才将那被褥再次掀开。
她一面帮她上药,一面心里不断咒骂:人模狗样的畜生,这哪里是人做的事,畜生,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