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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十余年,从此山长水远,人事皆非。
年皇子与他的伴读没兑现从前的承诺。
*“男则朱服耀路,女则锦绮粲烂”西晋《夏仲御别传》,形容上巳节时的洛。
第49章 番外·宴琼林
沈琢幼便知道,己正房的大哥与三弟是不一样的。
他虽也是沈国公的子,却是个侍妾生的。
说是侍妾其实都已经是抬举,他的母亲不过是个扬州瘦马,不知被谁送到国公府上讨好,哪怕侥幸生了他,也没母凭子贵享几日清福,产后体弱没几日便去了。
沈氏这辈从玉,他的大哥与三弟分别叫沈珩、沈珣,都是美玉,他却得了个“琢”字。
沈珩七岁便做了二皇子的伴读,沈珣到了年纪也入了国子监,唯有沈琢从无人管教过问,连开蒙的夫子都没给他请,全当从无他这个人一般。
若是他生来驽钝也就罢了,大抵并不会懂得己受到了何等苛待,偏偏他天资聪颖,扒着窗根偷听便跟着大哥的启蒙夫子识了字。
父亲每每考校大哥的功课,沈琢都会在心里悄悄地跟着答,他躲在角落里,看着父亲慈蔼地夸奖大哥,不免生一丝羡慕来。
其实若父亲问他,他定答得比大哥更好,但为什父亲总不肯多看他一眼呢?
他似乎明白,也似乎不明白。
他亦想得到父亲的青眼,没忍住在大哥答完后声也答了一遍。
沈琢不仅背得那书中原文,还解其中之意,沈国公唤他来,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他,仿佛头一回想起己还有一个子。
后来沈琢便也有书读了,不过不是国子监,而是京郊的书院。
但饶是如此,他也已万分知足,暗立誓要发奋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仕朝中,为父亲分忧,为沈氏效力。
景康二十三年,沈琢年方及冠,便已一路过关斩将进了殿试。
一殿的贡士中,就属他生得最为挑,瘦削挺的身形如松如竹,一张肖似母亲的脸孔宛若好女,令那丹陛上方昏昏欲睡的帝王精神稍振,龙颜大悦,随手一指便将他点为探花,授正七品翰林编修。
翰林院乃是储相之地,虽也有一储到老的,但总归是前途无量。
于是琼林宴上,沈琢亦成了炙手热的青年才俊,众人推杯换盏、恭维应酬,他忽而有些透不过气来,借醉躲到御花园中散心。
榜的进士里也有几个和他一样的,一暂时离了席,到僻静处偷个闲。
日御花园中风景如画,意气风发的新科进士正高谈阔论,沈琢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字。
“成玉?是你?”
沈琢心微讶,一回头,便见那一树艳若明霞的海棠花,立着一个形貌昳丽的年郎。
那年身形挺修长,绛色蟒袍加身,玉带金冠束发,年纪约莫十六七岁,修眉朗目,望着他的眼眸中盈满了快要溢来的
欢喜。
月色溶溶,海棠如醉,微风乍起,皱一池春水。
沈琢怔了怔,想起刚才似乎在宴席上见过这年,乃是当朝三皇子靳奕。
只是那时隔得远,他没有看得很分明,直到此时才看清了。
靳奕挑了挑眉,笑意盈盈地问他:“你便是‘成玉’?”
他躬身朝靳奕一拱手:“回禀殿,官姓沈,名琢,表字成玉,取‘玉不琢不成器’,让殿见笑了。”
年面上笑意更深,真心实意地抚掌夸道:“好名字!沈大人君子如玉,倒是人如其名。”
兄长与幼弟皆有长辈赐字,只有沈琢的字,是他己取的。
成玉,成玉,还暗了某种不言说的野望。
听靳奕这样夸奖,他面上微红,颔首一揖,谢过贵人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