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么冷了。

    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就是不一样。

    如果以前的冷襄是把出鞘的剑，那么现在的冷襄就是一潭平静的水。

    前者是锋利，后者是沉静。

    饶是周憧已经对冷襄的容颜不陌生，此刻却还是被他沉淀过后的那股气质所吸引。直到阿福清咳一声惊醒他，他才发现自己发花痴了。

    “……”为了挽回面子的周少，选择无视冷襄，他改个道从冷襄面前绕过去。

    走了两步，某只袖子被扯住。

    周憧低头看着那只手，暗想，你倒是敢牵手啊你，拽袖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然后，那只手和周少心有灵犀，真的把周少的手握在手里。当发现他不排斥的时候，就握得更紧了。

    “操……”周憧老脸一红，撇过脸去，“不是走了吗，回来干什么？”

    等了半天……

    “对不起。”冷襄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向周憧道歉。

    其实，他有很多话要表达，比如他去干什么了，从前怎么样，现在如何，以后的打算，等等。但是他发现……周憧可能不在意，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也不过问。

    “对不起什么？”周憧看着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事情，但是冷襄真的不同了。

    “很多，你救我，我让你走。那晚……弄伤你，还有，报仇……”说到这里，冷襄抿了抿嘴，手握得太用力，把周憧痛得龇牙咧嘴也不自知：“松手……”

    回过神来，无措地放开手，满眼的愧疚。

    “还是我来问，你来说吧。”周憧甩了甩那只手，决定主动出马，否则要等冷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地往外崩，大家都要崩溃。

    “好……”傻杀手在他面前站得笔直，就像是个等待听训的学生。

    “先说报仇吧，我问你，报仇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周憧说，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比较容易入手。

    “是。”这个毋庸置疑的问题，冷襄回答得很利索。

    “喜欢我吗？”周憧问第二个问题。

    “……喜欢。”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回答得还算快，能接受。

    “报仇比我重要？”周憧凝视他的双眼，重头戏来了。

    “……”冷襄果然沉默，但是周憧从他眼里看到了痛苦。

    “回答我。”痛苦是应该的，周憧一点都不想放过他，“说，你的答案。”

    “是……”冷襄张了张嘴，最终说。私底下，掌心扣到渗出了血迹。

    周憧深呼吸了一口气，很好，其实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因为冷襄已经做了一次选择了，他还要问出来真是自虐。

    虽然知道，自己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当然比不上埋藏多年的血海深仇，但是当自己被放弃的时候，周憧还是感到了难受。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面临当时的危险，他已经死了。

    情归情，理归理，谁也不能说谁错。

    “我想回去休息……你自便吧。”周憧不能去怪他，但是心情真的不太好，他说想回去休息是真的。

    “周憧。”冷襄见他要走，伸手拽住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