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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头招摇,会见一些做木料、琉璃、假山、花木……生意的皇商,谈得煞有介事,只怕是想亲自下水捞一笔。奴才还听说呢,他在密云置的外宅,已经圈了方圆二十亩良田进去了,听说宅子里面还住了六个妾——您说他一个太监老公儿,六个妾他是有‘东西’睡人家还是怎么的?!”

    昝宁简直要笑出来,摇着头说“胡闹”,唇边含着讥嘲的笑意。

    礼亲王也看出他今儿个情绪很不错,更加说:“奴才觉得,只怕还得给他‘刷刷茬儿’!”

    “刷茬儿”是宫里太监最怕的事。

    太监净身,不一定“净”得完善,有时候割深了,一辈子便溺都是苦事;有时候割浅了,脆骨会慢慢长出来一些,管得严的宫禁就会让他们受二道罪——再给割一刀下去。只不过一般检查只检查小太监,像邱德山这样年纪轻轻已经做到太后身边大总管的,谁敢碰他!

    再琢磨礼亲王这话外之意,好像还指着邱德山又另一种谄媚太后的不法之意,而且,那指责的意思可就重了。

    昝宁笑道:“即便给他刷茬儿了,这种苦头虽大,也就是疼一阵的事,他那阴微性子,回头只怕愈发要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来报仇雪恨。”

    言下之意,不做则已,要对他下手,就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了。

    但他没明说,礼亲王只有意会。意会时只觉得自己所想甚是,也不会觉得面前这个弱冠的年轻皇帝手段其实也蛮“辣”的。

    礼亲王点点头说:“不错,仅就勾结皇商这一条,搜出贿赂,就可以问他的罪!”

    “在京里,谁敢问他的罪?一道懿旨把人找回去说是要伺候太后,你们是放人呢,是不放人呢?”皇帝问。

    礼亲王若有所思,撮牙花子没了主意。

    昝宁说:“他仗着自己是太后身边宠宦,如今行事越发招人恨,自己也不知道轻重,只一味地跋扈。要有机会,朕自然不会顾惜他!”

    “奴才也明白了。”礼亲王点点头说。

    正事儿说完了,他犹豫了一下,带着些少见的赔笑,对皇帝说:“皇上,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他今天已经“奴才长”“奴才短”地做小伏低半天了,终于把最难堪的话说了出来:“唉,不怕皇上笑话,这次的案子,吴唐太不争气,我也没处给他说情。发配军台是他的报应,只望看他若有改正,什么时候大赦天下,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还有呢……他有一个庶女,是奴才的侧室,宗人府里过了正路,登了玉牒的。这次受她父亲牵连,宗人府要削她侧福晋的位分,奴才实在于心不忍,也怕她从此给正福晋欺侮。所以,想求皇上在这样的小事上略抬贵手。”

    其实这样的大案子中,一个被牵连的女子实在很不起眼,只要存心不查,宗人府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昝宁想了想说:“吴侧福晋的事,好像是太后那里下的懿旨,说德不配位。朕这里去驳,只怕太后会不怿。”

    礼亲王心里恼恨,脸上也露了点表情,好一会儿才说:“只要皇上肯提一句,成与不成,奴才与吴氏都感念皇恩。”

    “朕试一试吧。”

    处置完半天政务,昝宁重新把近期重要折子的誊写副本拿出来再看了看,一遍遍琢磨。

    礼亲王收敛只是暂时的,他的党羽收敛也只是暂时的,作为国君,用人之际却乏人可用,实在是礼亲王把持朝政的时间太长了!

    擒贼擒王。

    昝宁考虑再四,礼亲王在有些地方是有才干的,但是这会子的蛰伏肯定不是长久的,等张莘和入京,他开始打造自己的势力的时候,仍然要担心礼亲王在背后使绊子,张莘和过分正直,未必是他的对手,若再次被排挤出去,自己要再设现在这样的局只怕也难了。所以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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