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他轻轻拿起一盒启封了的胭脂和她点唇小笔,莞尔一笑:“音音的口脂怕是用到明年也一样用不完,郎君身上有的是地方,何不多来几处,想来音音也不会吝啬。”
……
万福等在外面,见皇帝出来的时候面色微红,神情怡然,活脱脱是得了腥的馋猫,伺候圣人从中书令府起驾。
郑公听闻圣人终于从皇后的院子里出来也松了一口气,皇帝频繁出入宰相府邸原是殊荣,但是他却实在不想要这份福气。
中书令夫人虞氏也得到了信儿,急匆匆地从正房里出来候在夫君身侧,没见到圣驾的影子,却看见自家丈夫正眺望远处,神情似乎有些不符合年纪的忧郁。
“夫君这是怎么了,难道圣人方才起驾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不好的话?”虞氏略有些紧张,她惴惴不安道:“不会是圣人嫌弃妾没有照顾好皇后,所以不高兴了罢?”
“夫人多虑了,圣人什么也没有说,为夫只是有些累了,”郑公远望着宫殿的方向,神情略有些生无可恋的意味,“这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然与两朝皇后同姓。”
世人都以为他与皇后同姓,同族出身,郑氏一连有了两个皇后,君王荣宠备至,但实际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哪有皇帝总扮做白衣来臣子府邸的,圣上自己倒是悠然自得,但是他们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郑公望见夫人投来诧异的眼光,微微一笑,怅然道:“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得这样慢,圣人什么时候册了皇后,咱们也就不必这样胆战心惊了。”
第9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建昭二年正月初六, 今上开笔,得同心柑橘,命内侍送赏赐果品与中书令府与皇后郑氏,取同心白首之意, 另赐东宫皇太弟房四宝、绸缎百匹, 以示天家兄友弟恭。
正月十五日晨卯时一刻, 天子衮冕御殿, 受文武百官等叩拜,为皇后行奉迎之礼。
宫里令司仪女官送来了皇后的册封所用的首饰和祎衣, 尚服和几位女官为圣上的郑皇后卸掉那些未婚女子的装扮,云鬓高挽,浅匀胭脂, 替她戴上十二树花钗与两博鬓,美人举动之间步摇轻颤,一颦一笑,皆是炫人心神。
郑玉磬戴九龙四凤珠翠冠,身上着深青色祎衣,绣五彩翟纹,萧明稷的意思是本来就是娶元后过门, 该是十分庄重,完全没有吝啬一点该用的材料,她腰束玉带, 挂上天子所赠予的白玉腰环, 袖口与领口饰以正红朱色, 而凤履以金箔做底,翘头纹饰做成凤凰,口中衔了明珠, 一步一动。
皇帝本来是个节俭的人,但他有心压过自己的父亲一头,这场帝后大婚办得铺张至极,郑玉磬劝了他几回,见萧明稷心意已决,就也不再管他了。
谁都希望自己的婚事办得风光体面,他是第一次成婚,又是想样样都在她面前做到最好,自然争强好胜的心思更厉害些。
中书令府外面早有仪仗等候,绵延数十里,单等皇后拜别郑公夫妇,就可以启程入宫。
枕珠重新换上了女官的衣物小心翼翼搀扶着皇后起身,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陪郑玉磬入宫,但是心境却有所不同,郑贵妃入宫的时候是对自己与孩子前途未知的担忧与害怕,不甘心被先帝锁入牢笼,但是如今的娘子却满是平静,面上甚至含了浅淡笑意。
那华服盛装、仪态雍容的美人坐在清亮如水的铜镜面前,似乎也有同样的感慨。
“这一回再入宫,大约也只有到死才能出来了,”郑玉磬轻轻叹了一声,原来过了近十年的时光,她的命运终究还是要和萧明稷连接到一起,她静静道:“吉时该到了,咱们起驾吧。”
内侍宣读旨意,那华美动人的颂词正是出自门下省秦侍中之手,皇后听了旨意起身谢恩,女官们引着郑皇后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