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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如箭尖般渗透进男人的尾髓。
心惊之余,他觉得有趣非常,以同样的方式剖析牛可清,“如果我是猫的话,那你就是鸟,那只飞过为我衔蓝宝石的鸟。”
牛可清饶有兴致地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一只什么样的鸟?”
古伊弗宁没有回答,他微微俯身,凑到牛可清跟前,那一双高清镜片后的蓝眼睛微眯,细细地打量起牛可清的脸。
——认真得像在做学术研究。
过了足足几分钟,他才直起腰来:“听说过奎扎尔鸟吗?”
牛可清摇了摇头,“没有。”
“它是生长在危地马拉的一种鸟类,通体绿色的翎羽,眼睛是深黑色的,尾巴尖的翎羽很修长,你和奎扎尔鸟......给我的感觉很像。”
牛可清托着下巴,一歪头:“为什么像?”
古伊弗宁伸手,轻轻地摘下对方的眼镜,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的瞳孔很黑,眼角是一道流线型,给人一种......深邃感,就像森林里一片幽暗的墨绿色,会不停地释放氧离子,令身边的人很舒服。”
牛可清被他盯得脸发烫,好像听见了什么隐秘的情话,连嘴巴都磕绊了:“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鸟类……”
“奎尔扎鸟是自由的象征,”古伊弗宁将双手别到背后,考究地讲道:“据说,若是把这种鸟捕获并囚禁在笼子里,它就会立即死亡。”
牛可清抢回了自己的眼镜,重新戴上,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不自由,毋宁死。这点倒是跟我挺像的。”
周遭无人,古伊弗宁凑到他的耳边,低语着:“大家都知道猫吃老鼠,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猫其实也吃鸟。”
那时的牛可清不知,古伊弗宁的话竟一语成谶。
后来的他,真成了一只奎扎尔鸟,被对一只猫咪的爱囚禁了。
求不得,也逃不走,一颗不再自由的心,就那样死在了牢笼里。
第38章国王与蚁民
“我对行走在你残酷的蓝宝石长袍边上感到痛苦,我不是你的奴隶,但随时会成为你的奴隶。”
——《马尔多罗之歌》
两个人心无旁骛地逛了一整天,其中某个展馆设了纪念品区,他们进去看了看,牛可清一眼就相中了展示架上的书签。
那是一枚薄薄的金箔书签,仅有两指宽、半掌大,形状是一把钥匙,上面带着精致的镂空,是弗兰其中一幅画作的衍生品。
“很漂亮,这书签。”牛可清拿起它,微微仰着头,将书签高高地举起来看。
展品上方有一盏冷白的射灯,射灯的光正好穿过书签上的雕花,像被切割开来的金色小方块,细细碎碎地铺在牛可清的脸上。
他专注地凝望那枚书签,嘴角漾起一抹浅笑,喃喃自语:“漂亮的东西,就该送给漂亮的人。”
古伊弗宁站在一旁,看他看得失了神志。
牛可清这人,太适合与光为邻了,这灯光衬得他的肌肤雪白无暇,还有颈部若隐若现的血管,青紫纤细,是野兽最垂涎的美味。
古伊弗宁深深地注视着他,下颚条件反射地动了动,口腔里的虎牙尖一下一下地磨着。
在这种充满高雅艺术的地方,他竟被牛可清催生出如同野兽一般的欲望,真是可耻又肮脏。
多像生长在阴沟里的污秽啊,一不小心被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藏,令人羞愧而不知耻,却恨不得更脏一些。
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牛可清啊。
古伊弗宁向前一步靠近他,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低哑地说:“牛医生,你有时候可真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