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眼前,他跟宋安一起死了。
‘咚——’
宋安手握拳,重重地锤上那片玻璃。
他不想死。
席然忍住泪水,用头向前撞。咚地一声,他撞到一块硬板,他还活着,他被关在一个箱子里!
席然的求生欲望达到了巅峰,他开始拼命得一下一下用头撞着箱壁,响声仿佛跨越时间与空间,与宋安死前在水中拍打玻璃的声音相连接,那是两个陷入低垂的生命,燃烧所有发出的呼喊。
救救我!我不想死!
席然额头剧痛,撞破了,几滴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痛的直流泪,还是用力地撞向箱壁。
我不想死!
‘——!’
席然一激灵,所有思绪都抽了回来,他还在酒店的厕所里,大理石的墙,瓷砖的地,厕所的暖光灯打在他的脸上,没有黑血,伤口鲜红,一切如常。席然闭上眼,睁开,用清水小心地洗了一把脸,选了纱布干净的地方,又细细的缠回去。
席然从厕所出来,发现宋安也跟上来,一个站墙边,一个站门口,相望却无言,无声的尴尬。
席然心里忽然出了一个极度荒诞的念头,他鼓起勇气,缓缓靠近宋安,仔仔细细地盯着宋安的眼睛,宋安的眼睫如同两片翅膀,在他靠近的时候,及其细微的颤了一下。
席然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猎人在雪地里扫出一块空地,置好险境,撒上谷子,远远的牵着绳子。
宋安的手匹配他的身板,宽大修长,手指像骨扇。而席然的手常握画笔,皱纹难免,双指并拢时中有缝。这样对比时,宋安比席然手指长度足足多出一个指节,指缝纠缠间,两人稳稳当当的握住了。
宋安一愣。
那只最漂亮的鸟,在鸟群中轻轻的动了一下头,金色的眼珠仿佛在看着远处。
席然用一种极轻,极乖的姿态慢慢靠在他胸前,宋安不躲,席然另一手就缓缓地抚摸上他的背部,呈一个面对面拥抱的姿势,静了很久。
“你心跳真快。”席然说。
席然再抬眼,吐字间两人贴的极近,从宋安的角度望下去,席然的眼角到鼻梁,画出了一道灵动的线条,男人的眼睛,竟如初生的小鹿,清纯而懵懂。
宋安终是忍不住,对着那张微启的唇,就吻了下去。
唇齿相交,呼吸缠绵,席然禁不住把宋安抱得更紧些,好像恨不得把人融入自己的血肉里,成为一体。宋安又去亲他的下颚,脖颈,用尖牙摩挲着怀中人脆弱的皮肤,在他的脖颈间喘息。在宋安看不到的地方,席然眼底一片清明。
猎人捉到了鸟。
宋安喜欢他。
第二天,席然从宋安的怀里醒来。宋安怕碰到他的伤口,只伸一手揽着他的腰,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两人昨晚接吻后,就一同上床睡觉了,真的只是睡觉,虽然宋安胯下鼓起了一大团,但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干一个病人。只是睡觉时那团东西一直抵着席然的大腿,抵得席然心烦意乱,很久才睡着。
宋安的睡颜美好的像一副油画,但席然无心欣赏,只是挪动了一下身体,离宋安远些。宋安却如装了雷达,大手一揽,又把人抱怀里。席然只好
翻身起床,不睡了。
宋安也起来“你睡好了?”
席然支支吾吾地应了声嗯。
宋安瞧他几秒,低下头要亲他。席然不由得一躲,宋安亲了个空。
“我......我不习惯。”席然浑身不适,面上有些难堪,低头道。
他这副样子,在宋安眼里一并成了乖巧,宋安只抚上他的后脑勺,在席然的头顶落下一吻。低笑从宋安的喉咙里滚出来,语气里难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