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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久远的不大好的回忆,从前很小的时候,隔壁有一家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的,本来就是谁都吃不饱的日子,那家人为了儿子一个人的死活,却还硬是要从每个人的嘴里再抠出口粮来,三个女孩子衣不蔽体,饿得瘦骨如柴,每天动不动还要被爹妈打骂出气。
终于,在小儿子八个月大的时候,被三个姐姐联起手来摁死在了旱厕里。
大热的天,那小婴儿整个被埋在屎尿里,青紫的身体上爬满了蛆虫,发现的时候早就没了气。
小暑那时候只有五岁,还不大懂事,这件事却记得十分清楚。
他想烟云说的的确是有道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嫉和恨,又还能有什幺呢?
但是他仍没有声响。
一只蜻蜓飞过来停在叶梢,薄薄的翅膀在阳光底下泛着半透明的色泽。
蓦地,又响起一声尖利的猫叫声。
烟云又被吓了一跳,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这只死猫,都夏末了还在发情吗?我看还是宰了拉倒。”
这句话她当时大概只不过是说出来泄愤而已,然而在二姨太死了半个月之后,却真不巧一语成箴了。
是一个初秋天雾气弥漫的清晨,天还没有亮,顾家的长工水根像往日一样,正要去院子里打这一天里的第一桶井水,他吹着口哨慢慢走着,在朦胧的雾里,忽然瞧见井旁的树上似乎挂着什幺东西。
水根狐疑地走近,在发出第一声下意识惊叫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树上挂着的是一个死人,而等到另外的几个下人听到喊声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在树下呆若木鸡的水根才刚刚看清楚:其实这是一只死猫。
被人开了膛,内脏和血在地下淌得一塌糊涂,拉长了身子被挂在树上,在大雾天里冷不丁的一眼看去,还真是有几分像死人。
二姨太死的时候,虽然景象经描述出来也是极惨的,但是没几个人见过照片,更别提现场,所以讨论了一阵,也就过去了。
这一次不过死了一只猫,但是亲眼看到这惨象,几个人却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什幺样的人这样变态,竟拿一只猫来撒气。
小暑随着看热闹的人群到的时候,猫已经被人从树上取了下来,垫了张纸搁在地下,在太阳的照射下开始散发出异味了。
四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发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小暑怔怔地看着死猫,他的头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有些发酸,他不知道怎幺会变成这样:明明前一天,猫还是活蹦乱跳的,明明…..
说话声终止于烟云清脆的皮鞋声。
烟云离开一小段距离站立着,脸上是一副极漠然的样子,冷淡地瞟了一眼死猫,又冷淡地拿眼角扫视着这些下人,极不耐烦地道,“死了一只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