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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则一生碌碌无为,重则世世为奴为娼沦落最下贱之人,最肮脏玩物。
从红线生出的鬼藤上看,这诅咒的惨烈程度恐怕万古千年头一份。
实在是太惨烈了。
闻寄语微微蹙眉,衣袖缓摆,两指轻弹,霎时有滚滚的煞气黑云一般扑向鬼藤,那张牙舞爪的鬼藤顿时一缩,见了鬼似的从花潮的膝盖溜走,老老实实的盘踞在红线四周,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花潮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睡得粉扑扑的小脸贴着枕头,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
闻寄语苍白的手掌慢慢移向花潮的脸,嫩生生的脸,吹弹可破的皮肤,因睡得正香眼角犹带潮红。
在指尖即将触上花潮的脸旁时,闻寄语的指尖却微微一顿,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黯然,指尖也慢慢缩了回去。
他轻轻将纱帐合拢,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银霜般的月色里,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
东方天际渐渐飘满红霞,赤红的太阳露出了半个脑瓜尖,花草树木身上的露珠闪烁微光,门外的鸟叫声一声叠着一声,叽叽喳喳啾啾个不停。
早晨五点钟,花潮准时从床上爬起来,神清气爽的穿上漏洞袜子和补丁布鞋,用粗盐刷了刷牙,草草的洗了个脸,戴着一顶灰色小帽哼着小曲走进了厨房。
厨房已经忙的热火朝天,齐山挥着大勺炒菜,花潮麻利的给他鼓风添柴,砂锅里熬的粥泛着香味,几个样貌美丽的厨娘正挑拣着玫瑰花瓣,商量着做玫瑰酥还是胭脂饼。
齐山炒完菜后就着热油给花潮煮了一碗白菜蛋花汤,花潮捧着碗蹲在灶坑边喝的津津有味,舒服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齐山则痛心疾首的看着他,长吁短叹:“唉,这小可怜……”
花可怜可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吃饱喝足回到柴房往床上一躺,再吃一块昨天剩下的糕点,别提有多惬意了。
他美滋滋的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想出去给自己买两双袜子。
闻寄语宅子里的人都对他客气的很,既不亲近也不疏远,也不会指派他做什么杂活,出入也没人管,相当的自由。
他拿了块碎银,乔装打扮一番后出了闻府,卞城的街道很繁华,花潮溜溜达达的进了一个布庄,正在欣赏一匹粉色的绸缎时,忽然听身旁一个蓝色少妇低声道:“哎,你知道春风楼么?”
她身旁那个绿色少妇呸了一声,有些嗔怪:“瞧你,说那些腌臜地方干什么,莫非是你夫君最近喜好南风,日日去那里寻花问柳?。”
“哎呀不是,这不是前段时间出了事么,据说那春风楼得了一个绝世美少年,挂牌第一天就有贵人花一千两黄金买他的初夜。”
她们嘴里的绝世美少年不就是他自己么~
花潮默默往她们身边凑了凑,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这事我也知道,他后来砸晕了那位贵人还放了一把火,差点把春风楼烧没,听说官府缉捕了好久也没捉到人,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花潮缩了缩脖子打算挪脚开溜,又听那个蓝衣少妇环顾四周后小声的说道:“据说那位贵人是天家的人,保不准是哪位天潢贵胄。”
“而且最近卞城来了个大人物,听说就是那天被砸晕的贵人,专门找当日那小倌算账来了。”
花潮嘴角一抽,再也无心看他的小花布,随手拿起两个袜子赶紧结账走人,一路往闻府狂奔。
他拎着两个袜子回府,热火朝天的收拾行囊,又溜进厨房顺了点干粮用油纸包了塞进包袱里。
一切准备就绪,他飞快打开门,一身白衣如雪的闻寄语正摇着折扇站在门外,眼角眉梢带着淡淡讥笑,挑眉看着他。
花潮目瞪口呆。
“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