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夫君,你教我念书好不好?”
她眼巴巴地看着端坐在太师椅里批课业的男人,他似是很认真,在她进来后就没抬过眼。
谢知鸢忍不住,撅着嘴又嚷嚷道,“这些学生的课业有教我重要嘛——”
平日里他来亲近她,她都不稀得搭理的呢。
这话一出,女孩的万般小性子都在里头了,置之不理全然行不通。
陆明钦停下笔,一面揉着眉心,一面无奈地看向一直瞅着自己的女孩,“那便坐到我身边。”
谢知鸢霎时云开雨霁,屁颠屁颠乐呵呵坐到了男人边上,直着背将怀中的书册都往上叠。
“复习到哪了?”男人轻轻浅浅地问。
“这月我一直在教阿柚,那些简单的都已经会了,便只剩些艰涩难懂的。”
谢知鸢知表哥一向不满孙柚,是以特意捡了好听的来说。
陆明钦不置可否应了一声,捏着笔杆点了点她快叠上去的一本。
“便先这本开始。”
谢知鸢摸不着头脑,乖乖地按他的话翻开。
这些籍册都是谢知鸢的誊录本,里头有她密密麻麻的注解,但她自己写的注解,她现在居然......
全都看不懂。
陆明钦仅仅扫了一眼,便道,“翻到第十四页。”
这书的内容对于男人好似家常便饭般,何页记载了什么他都了熟于心。
谢知鸢心中的羡慕与钦佩交织,十年寒窗苦读并非夸张,仅仅是背书罢了,根本难不倒这样熠熠生辉的人。
她利落地翻到男人想要的那页,陆明钦半阖着眸,就着书上的一字一句给她讲了。
谢知鸢听得认真,表哥讲完一遍她便大体记住了。
当了夫子的人就是不一样,讲得深刻又条例明晰,连声音都带了与以往不同的韵味。
谢知鸢目光落在男人如竹般修长的手上。
有力的指节时不时轻敲桌面,那是他思索时下意识的动作。
他讲完了,看向谢知鸢。
谢知鸢眨巴了下眼,装作迷迷瞪瞪的样子,说自己不会。
陆明钦只好又给她讲了一遍。
来回如此三番五次,陆明钦就算早知她是刻意、也有意纵容,却也吃不消了。
“谢知鸢,”他轻笑了下,“这样下去,连旺财都听得懂了吧。”
表哥每回连名带姓喊出她的名字,谢知鸢就意识到事情闹过了,她心尖一颤,
“表,表哥......”她轻轻拽住陆明钦的衣角,“我错了......我不该故意说不会的......”
男人往后靠坐在太师椅里,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手臂微弯成懒散的弧度,眉骨在暗光中勾勒出清绝的轮廓。
他垂眸扫了她几眼,未置可否。
谢知鸢被他看得心里发虚,见男人还不理自己,不由得一急,小手触上他随意垂在扶木上的大掌。
“陆夫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拽着陆明钦的指节,大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似两丸黑溜溜的水银。
水汪汪的通透,绵软的一声“陆夫子”好似要掐出水来。
陆明钦眼皮一跳,他半阖了眸,指腹缓慢勾住女孩的小指头,忽地笑了笑,“既然叫我一声夫子,那便该按我的规矩行事。”
男人的笑在暗影中颇让人心惊肉跳,谢知鸢虽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后颈下意识发凉。
她不确定地怯声道,“好嘛,阿鸢都听夫子的......”
一刻钟后,谢知鸢才真真切切生起了后悔的心思。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则不得其正2,阿鸢瞧瞧,这般基础的怎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