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那领头之人头戴乌纱帽,持着一柄长刃,身形颀秀挺拔,单看面容,像是个清俊书生,可那身阴寒气息在朱红色飞鱼服的映衬下宛若厉鬼。
他略过掌柜向西北角赶,“我的犯人现今就躲在这,听说他未经我的允许便要寻死,难道我不该来吗?”
声音低沉,字字透着股寒气。
掌柜的欲哭无泪,被吓得两股战战。
这位指挥使可是个大人物,原先在诏狱时便以毒辣的手段威慑众人,现上任不过两日,已拔了不少京城钉子户,闹得人人自危。
不远处,哄闹声和尖叫声如入油锅的水在这一方天地砸开,两名黑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将个抖如筛糠的中年男子扣着拖出。
男人皂靴落于地时发出细微的声响,下一瞬,刻着细纹的黑色刀鞘轻轻勾起趴伏着的男子的脸。
那道森冷的目光带着审视,锐利得宛如刀尖上的一点暗光。
被盯的那人骇得脸皮发僵,冷汗顺着额流下。
邵远嫌弃地收刀,淡淡吩咐下去,“是他,把人拖下去吧。”
在一众应是声中,乍然响起的清亮少年音突兀地闯入,“好你个城东的老匹夫,这下被我们抓到了吧?看你往哪跑!”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锦衣少年一边闯入此间,一边指着个缩在茶座西北角落里满脸富态的男人叫唤。
他似是也被里头的场景惊住了。
见众人目光朝他射来,他的手僵在原地,那双猫儿眼略呆愣。
见此,邵远清隽的脸上摸不透神色,只嘴角略弯,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谢府。”
*
谢知鸢坐在门口的大马扎上,朝巷口张望,一会儿又坐不住捏着裙角起身转悠。
可就算在如此焦急的境况下,她的脑袋还能空出一丝来思索表哥的事情,若梦是真的,那表哥......
她揪揪衣角,强压着自己的思绪重新拐回正事上。
谢夫人见女儿宛如热锅里的蚂蚱,止不住地转圈圈,心下担忧之余,又不由得觉着好笑,她正想开口,不远处的谈笑声不紧不慢插过来。
几仗外的西边拐角处,锦衣少年跟在一抹朱红身边,笑得满脸灿烂,时不时叽叽喳喳在他身边转悠。
旁边的高挺身影被夕阳镀了层金色,又洒了阴影在地上,勾勒出颀秀挺拔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