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个喷嚏,吸吸鼻子,手指捏到左腕,感知片刻。
脉搏强劲有力,奇怪,并未生病啊。
“小姐,该睡了!”四喜见她从床上又坐起来,忙将她按下,“明日该去学府的。”
谢知鸢哦了一声,阖上眼。
四喜轻手轻脚吹灭灯,离去后,只余窗外泄入的月色。
一刻钟后,床上的一小团动了动,翻了个身子,又一刻钟后,再次翻身......
谢知鸢睁开眼,有些苦恼地皱皱脸,竟罕见地失眠了。
原本还想着,她脸一红,还想着今夜又能遇见表哥呢。
夜里的寂静中,几丝不甚明朗的虫豸响动越发清晰,似爪子般一点一点在她心尖挠。
周遭的浓黑足以将二八年华少女的所有敏感妄念挖掘,谢知鸢一面不敢相信,一面又在期盼,表哥会不会也喜欢自己呢?
她想起他望向自己时,克制的、带了点看不透情绪的目光,竟慢慢睡着了。
可梦中出现的不是表哥,她眨眨眼,眼前人如糊了团迷雾的脸逐渐清晰。
爹?
她正想开口,却发现此此梦境与以往大不相同,嘴里竟发不出声来。
“掌柜的,求求您了!以往我们谢家也帮了您不少吧?”
“诶,谢老板,实话跟您讲,不是我们不帮您,这次的药啊,真提不了价啊,您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霁灵草,只是普通的云芝草罢了。”
“您说说您,偏要用原来好好的寻香靡换这什劳子东西,真是——”掌柜的摇头嗟叹。
“掌柜的——”没等他说完,中年男子已将门“啪”地一声关上。
只余谢老爷失魂落魄垂首叹气。
爹的脸渐渐被烟雾笼罩住,朦胧薄雾中,莹莹絮絮的光点再次散开。
上下浮动的画面里,是满脸憔悴又抹着泪的娘亲,是拿着私房钱想去赌庄最后拼一把、结果欠债却不想拖累家里而被打个半死的哥哥。
哥哥脸上的血喷溅得满地都是,瞳孔已逐渐涣散,那里倒映着谢知鸢的影子。
不要,谢知鸢对上了哥哥的眼。
迷雾尽头,她用尽全身力气,手脚依旧无法受控,她便如一只被人操控的木偶娃娃,被丝丝线线细细密密缠住,心底的绝望挣扎着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