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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只觉得忽然有人对着他的心口开了一枪,正中红心。
沙砾飞扬,硝烟无尘,他还没反应过来,从此就沉进深渊里,彻底破碎掉了。
可隐隐又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
他等这一枪等了太久了。
以至于它真正来临了的时候,反而没什么真实感。
霍经时依旧亲密地抱着他,眼中卷起一场温柔的雪崩,笑了笑,深情又痛苦地说:“我知道。”
夏行星又困了,有气无力,表情冷漠,重复宣告:“我恨你。”
可好像也不是,他不知该怪谁,该怨谁,是痛苦过于浩大磅礴,几乎将他彻底冲垮,只能随手抓个眼前的人来恨一恨,否则他连苟延残喘的力气都不剩了。
霍经时近乎疯魔痴怔地抱着他:“好,恨我。”
“恨着我吧。”
曲宗南把小区的房子留给了夏行星,等烧彻底退下去,他就挑了个霍经时不在的时间飞快收拾完行李离开了霍家。
陈阿姨在老爷子过世后便辞行回了老家。
夏行星现在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家里,原本熟悉的家一下子变得空寂又冷荡。
他搬出去的那个晚上霍经时几乎是一进家门便有预感。
但他明白,时至今日他已经拿夏行星毫无办法,反倒是他自己的一弦一线都被对方紧紧握在手中。
即便对方从来不曾在乎过,可谁让他爱他。
张姨和白叔为难地看着他,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解释:“抱歉,先生,我们……”
“我知道,不怪你们。”拦不住的。
霍经时鞋都没换,又风驰电掣地出去,一踩油门奔到曲家小区,没敢上去。
叼着烟靠在车门边盯那盏灯盯了一夜,自从老师过世后就没再认真睡过一天觉的人眼睛熬红,车载烟灰缸堆了几层烟头。
天边路出鱼肚白,估摸着夏行星应该醒了,才发去一条信息:“行星,我们聊聊吧。”
那边应得很利索爽快:“好,时间地点你定。”
咖啡厅坐着一对相貌惹眼的青年和少年,使得周围吃饭的顾客频频回过头来。
霍经时凝望着面前这个令他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人,皱了皱眉:“再点一些,你太瘦了。”瘦得连白皙颈项上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
不过一夜,夏行星俨然已经重拾好情绪。
他向来是最能适应环境的那一个。
表情很平静,只是眼睫没将那一丝不耐掩下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不是有话要说吗?是霍先生先说还是我先说。”
他的声音不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