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老天不眷顾，他们出航巡逻时，海贼船就像是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接二连三的对他们发起进攻。

    有泽法的指挥和带领，他们也能游刃有余的反击，但后来越来越多的海贼船消耗光了他们最后一颗炮弹。

    这群还青涩稚嫩的新兵蛋子们不得已拿着真枪白刃，与这群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展开肉搏。

    这附近像是有什么电波干扰，请求支援的电话虫怎么都打不出去。

    海贼们状似癫狂的厮杀狂欢，刀剑碰撞溅出火花和铁屑的铿锵声，以及出于对疼痛与死亡的恐惧，尖声呼出绝望的呐喊交汇，最终重现了那一晚所发生的惨景。

    洛丽本以为自己变强了，再不会出现任人鱼肉，无力反抗的情况。可现实却是在充满狂气和死亡的厮杀中，她的四肢冰凉，握着刀剑的手指都在发颤，心脏像被捏紧般窒息。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和两年前相比毫无长进，她的心，她的灵魂已经被这场真刀实枪的战争暴戾给折败。

    她是一个胆小鬼，就算在训练场上表现的实力再强劲，将她扔到战场后，她依旧没有勇气去伤害任何人。

    万一自己不分轻重鲁莽杀人的话，她是否能承受自己变成杀人犯的良心谴责？就算对方是前科累累的海盗，可她却同样没有剥夺对方生命的权利，能审判恶人的只有法律。

    前世刻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道德和律法让她开始畏手畏脚。

    每一条生命都是值得尊重和敬畏的。如果有了一个开头的话，最后，自己是不是会变成不知生命价值与重量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很害怕，曾经印在这具身体里最深层的恐惧，在此刻全部具象化。

    大火，狂笑，悲鸣……那是两年前她曾亲身经历过的惨剧，就算记忆模糊，也是她无法摆脱的噩梦。

    又一次解决了不断向她靠近的海贼，泽法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好好保护着：“你没事吧？振作起来，敌人还有很多呢。”

    洛丽无助的抓紧男人胸前的衣领，全身如柔弱的羊羔般颤抖不停，小姑娘自暴自弃的哭腔能让世界上任何男人听着都心疼不已：“泽法……我，我不敢，我是个胆小鬼……你是对的……”

    刚才砍伤海贼的手感犹存，刀尖切割皮肤的声音，鲜血刺鼻的气味，粘腻的触感，让她再也生不出举起武器拼杀的勇气。

    “第一次直面战场残酷的人都会像你一样，你看看周围那群没用的臭小子，一个个抱头鼠窜的样子……”泽法再次挥出一拳，抽空柔声安慰她。

    “你们现在都像是未经打磨的宝石，只有一次次磨练切割，最终才会绽放出耀眼的光泽。”

    就算实力超群，但忙于保护小姑娘的泽法难免有些顾此失彼，身上生生挨了好几下，男人喘着粗气，却依旧冷静自若对她道：“对手很明显采用的车轮战，对我们很不利，需要我全力应对，你要快点振作起来，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应战，不然我会因为担心你而分神。”

    泽法说完，又伏在她耳边轻声对她耳语，语气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愧疚与歉意：“身为带领一班新兵外出巡航的教官，我不能不顾其他人的安危，请你原谅爸爸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洛丽知道男人身上的责任和担子，她勉强整理好心情，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的，你快去把他们打败，我就在这里等你平安回来。”

    始终围在两人身边战斗的库赞适时开口保证道：“还有我在，泽法老师放心，就算拼上我这条命，我都会保护好她的！”

    泽法没说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对着他强颜欢笑的洛丽，还是狠下心重新置身于战斗之中。

    这场战斗不宜拖延，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