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压金线
第十五章 压金线
天沉未曙,南婉青睡意正酣,明知她梦中气性大,宇文序却一反常态,硬是将人拽起来,侍奉更衣。
昨日东阁二人闹至黄昏,南婉青累得没胃,用了几勺粥便昏昏睡去,半夜宇文序又咬醒,掐着腰狠狠入了几回,眼正是疲乏困倦的时候。
往常南婉青必定一脚踹开,思及宇文序侧首回避的吻,只怕他心有嫌隙,不得忍气吞声,耐着性子替他更衣。
风雪敲窗,黑压压的天,寝殿灯火辉煌,宫人手捧天子衮冕,皆是低着头,不敢近前。南婉青困得睁不开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套上织金缀玉的衮衣,宇文序又不老实,这摸一手那亲一嘴的,嗡嗡嗡似一只烦人的蚊子,南婉青恨不一掌拍死。
松了些。
一张脸埋在男子胸,南婉青撑不住,卸了大半力气,双臂环去宇文序腰后,系起玉带板的银扣。
宇文序高不,薄唇吻上发顶,语调糊。
怀中人重重吐一气,手臂收拢,扣紧一个孔,想必蹙紧了眉头,咬牙切齿的模样,宇文序不由失笑。
为求稳固,玉带板的孔洞略小于银扣,南婉青蒙着头,单凭手感知,屡屡落空。
彭正兴急得满头大汗,日朝会,陛更衣唤了宸妃娘娘,偏偏两人你侬我侬,磨磨蹭蹭,一条带子磨了半刻钟,估摸着是要迟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彭正兴也不敢开煞风景,只得干着急。
咔嗒一声微不闻,众人如听仙乐,喜笑颜开,连忙捧上玉佩香曩。
南婉青倦眼惺忪,就近挑了一枚黛紫色香曩,挂去宇文序腰间。
宇文序道:这香曩瞧着眼生。
启禀陛,旧用的香曩气味淡了,换了新的。彭正兴顿一顿,皇后娘娘亲手所制,添了安神驱邪的药草。
宇文序未置否,打量南婉青神色,紫色丝绳穿过玉环,打了个底结,南婉青毫无芥蒂,认认真真。
宇文序只当她七分心神未醒,左耳进右耳,未曾听仔细,朝彭正兴使了眼色。
彭正兴忙道:老奴斗胆一言,请宸妃娘娘恕罪。衮服为黄,香曩为紫,颜色委实冲撞
叽里咕噜不知说什,南婉青昏昏欲睡,随嗯一句,也不解开。
宇文序得了这一声,正中怀:你替我绣一个。
嗯?
顺嘴是有气无力的应答,缓过神来,尾音高了三调,南婉青霎时清醒,只想打嘴。
这南婉青才诌推诿的托辞,宇文序神色凛然,并非说笑。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南婉青点点头,绣个红底金福字的罢?恭祝陛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字最为简便,取色单一,横平竖直。
宇文序道:不成,要鸳鸯戏水。
一只鸳鸯配有七八色的线,长翎短羽,针法亦不尽相,十分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