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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了,再听一次,心里面闷闷的,脸上却笑得没心没肺。
到了地儿,陈时榆自己从摩托上爬下来了,陆讷将车停好,跟着过来。陈时榆动了动嘴,其实想拒绝,但没说出口,捏着钥匙闷头走下楼梯。
为了省那几块钱,陈时榆租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室,二十几平的地方,只有一扇很小的气窗,夏天闷热冬天阴冷,房间里一张弹簧折叠床,上面叠放着旧得几乎没有什么保暖功能的薄被,被角都有些发黑了。陆讷难以想象,陈时榆那么爱干净的人,住在这种地方。
床下塞着一个旧行李箱,折叠桌上放着脸盆毛巾,杯子牙刷,房间里连把椅子也没有。
陈时榆脸上有些局促,这人要强,把自己这么困窘不堪的一面抖落到人前,令他有些难堪,嘴唇蠕动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陆讷当没看见,若无其事地环视一圈,笑着说:“你就住这儿啊,行啊,下次要打通宵麻将就来你这儿,不会被我楼下王大妈楼上的付大姐给抄着平底锅堵楼道上了。”
陈时榆噗嗤笑了,眼里的阴翳散了点儿。陆讷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走了,改天一块儿吃饭。”
陈时榆送他到门口,看他跨上摩托车,朝自己挥了挥手,骑着车远去了。他回到自己家徒四壁的阴冷地下室,将自己摔在床上,弹簧床发出吱嘎的呻、吟,陈时榆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的一只蛛网,觉得自己就像掉进生活这个蛛网里的蚊虫,怎么挣都有很多的束缚裹上来,让人喘不过气,看不到希望。
他躺了一会儿,从身上摸出钱包,钱包已经很旧了,边角都磨破了,他从最里面的一个小格拿出一张小小的卡片,是那种电玩城的兑分券。当年他和陆讷在游戏城拿了好多好多的这样的兑分券啊,他站在兑换礼品的柜台前,抬着脖子一排一排地看过去,最后却什么也没要,把兑分券都送给了一个小姑娘,只悄悄留了这么一张作纪念,这么多年了,居然都没有丢。
陆讷躺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最后起来给张弛打电话,电话那边儿张弛兄睡眼惺忪,“干啥呢,别给喝高了躺马路上让我去接你呢,告儿你,再这样,老子准备罢工了。”
“没喝高,跟你说正事儿呢。”
“什么事啊?”张弛那边稍稍清醒了点。
陆讷斟酌了一下,说:“关于我们那电影的男主角——我这儿有个人选,是我一哥们,想问问你的意见?”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声,好像是张弛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觉得他行吗?”
“张弛,我不跟你说虚的,他没啥表演基础,目前看来外形上也不太符合电影里的设定。”陈时榆的外形偏向阴柔系美少年,有点儿贵公子的味道,什么都有点儿端着,明显跟陆讷不是一类人,“但是我知道他有天赋,有潜力,也够努力,我也确实想拉他一把——我觉得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