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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连忙道:“戎歌,你别冲动!妈妈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陆戎歌狠狠地盯着母亲,直到确认她真的离开,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用力扒黏在他身上的严卿。
“放开!”
严卿紧紧地抓着陆戎歌背后的衣服,浑身发抖,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戎歌……”
这要放在平时,陆戎歌肯定得心软,可他这会将严卿一块恨上了,说话当然不会好听。“抱着我干嘛?你不是很能么,不想负责任,那还不快滚?”
严卿将脸埋在陆戎歌的肩上,一晚上的折腾令他心力交瘁,而陆戎歌方才的爆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抱着陆戎歌泣不成声:“戎歌,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你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他想留,却不能留,他想逃,陆戎歌却不准他逃,他束手无策,无处可逃。他已经完全乱了,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想将选择权交给陆戎歌。
陆戎歌推开严卿的手僵住了,顿了一会,还是伸手推开了他。
严卿身上的勇气都在说刚才的那句话后就用完了,轻易就被陆戎歌推开,只能摘下眼镜,用手捂住眼睛,不让陆戎歌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陆戎歌不肯放过他,用手扒他捂着眼睛的手,严卿不肯放,他就加重力道,拿出誓不罢休的架势,最后严卿认输了。
他松开手,双目低垂看着地面,不敢与陆戎歌对视。
陆戎歌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眶通红,睫毛湿漉漉的,像是蘸了晨露的蝴蝶翅膀,一煽一煽的。那个曾经强势地对着他说出“上课不准睡觉”,“不准打游戏”的人早已不翼而飞,此刻的严卿就像是一只被拔光所有羽毛的大公鸡,自惭形秽,脆弱得要命,用不着别人说上一句,就恨不得一辈子躲在窝里不出来了。
陆戎歌突然觉得这样的严卿让人心软的要命。
他将严卿适才捂着眼睛而湿漉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将他重新抱回怀里,坚定地在他耳边说:“你别怕,有你在,我不怕下地狱。”
(二十二)
严卿整个人都懵了,不知今夕是何年,不敢相信陆戎歌说的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还是他想多了?
严卿想问又不敢问,想起陆戎歌的手,暂且将这件事放下,推开陆戎歌,捧起他的手细细检查,只见整只手又青又紫,光看就知道伤得不轻。
严卿心疼得要命:“疼么?”
陆戎歌摇了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严卿放心不下,拉着陆戎歌上医院检查,结果小拇指骨折,得打石膏。
两个人在医院折腾了一个下午,直到下午四点才把陆戎歌的伤搞定。从医院出来后,严卿不问陆戎歌的意见,牵着就往自己家里走,陆戎歌乖乖跟在后面,一点不情愿的意思都没有。等回了家,严卿上厨房准备晚饭,做完晚饭再端上餐桌以后吃饭,期间陆戎歌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就像之前每个借住在严卿家的日子一样。
可是这样才不正常好么!
你说要陪我一起下地狱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清楚呀喂!
严卿做晚饭的时候纠结,吃饭的时候纠结,洗完的时候也纠结。洗完碗后,他擦干手来到客厅,陆戎歌正坐在茶几前用一只左手安排明天练车的学员。
严卿问:“需要帮忙么?”
陆戎歌摇了摇头:“不需要,但我待会要去买个手机,你要陪我去么?”
严卿想都不想就说:“好。”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商厦买手机了。
陆戎歌不当富家公子很多年,路边摊十五块一件的T恤都能往身上套,偏偏手机一定要高档的,iPhone6s,64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