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抬起水杯,细腻的流体顺滑下肚,盖住一腔冷燥,其中玫瑰的艳香被格外点出。纪安洵慢吞吞地盖上水杯,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们老板在做什么呢?
这个啊,小痣动作干净利落地点开微信,摁下语音键老板,安洵问您现在在做什么?
啊!纪安洵在对方快如闪电的背叛中瞪目结舌,你
小痣无辜地啊道:怎么了呀?我不知道老板在做什么,只能问问啊!
你!你们一丘之貉!纪安洵气愤地倒在靠枕上,抬头望向被车顶遮盖的天空,脑子里快速想象闻月州听见这语音时的模样,那张时刻都冷淡的脸但凡露出一点生机,就会像茫茫白霭中拨出的一朵花,什么颜色都显得昳丽生香。
他抠了抠耳朵,被恼死了,烦死了。
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小痣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看剧本。既然想我了,就把他送过来。手机里的电流好似活了,被闻月州含笑的声音撺掇着往他耳朵里钻,蹭得耳蜗酥麻,头皮发痒,连呼吸都热乎乎的。
好嘞!小痣眼疾手快地放下手机,躲过纪安洵突然袭来的无情铁爪,无辜又体贴地道,老板是邀请你过去讨论剧本!
把私事搅和成公事,纪安洵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毫不讲理地把闻月州工作室的人都嘟囔了一遍,抱着枕头仰倒下去,眼不见为净。
另一边,闻月州摩挲着手机,好半晌才止住笑意,拨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电话被人接起,喂?
闻月州抖了抖烟,说:我把阿洵拐到家里来了,给你一个小时赶过来。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顿了顿,别扭地道:我们兄弟俩之间的事儿,需要你来插手?
他最近乖多了,也主动提过要和你和好。听出纪淮珉呼吸加重,闻月州垂眸看向烟灰缸里的细灰,他想跟你认错,你也别端着了,珍惜机会。
认错有什么用?转头又颠颠地跟在那个劳什子白连的屁股后头受罪,妈的!纪淮珉怒上心头,要不是他使劲给我作,我真他妈想把那姓白的弄死,什么玩意儿!纪安洵就是个草包傻子,被人哄得团团转,你知道吗?他进圈后求我的那几次都是为了给白连要角色!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对自己都不管不顾不上心,幸好我还年轻,不然早被他气死了!
闻月州蹙眉,你生你的气,骂他做什么?
纪淮珉冷笑,我不仅要骂他,我待会儿过来抽死他!还有你,从小到大就你最惯他,惯成个傻子了吧?你一走,他就被人哄得团团转,敢情脑子也被你带走了,没你活不了了!
从小到大,他为什么怕你,你不清楚?至于那个白连,闻月州猛地熄灭烟蒂,语气下沉,他不会再有哄骗阿洵的机会了。
*
闻月州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忙活,停留在家里的时间很短,虽然平时有钟点工定时过来打扫以保证房屋干净,屋内的摆设也精致讲究,但看起来还没他平日常住的各地酒店套房有生活气息。因此纪安洵和他手里的布偶猫玩偶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打破沉寂的意外。
哪来的娃娃?闻月州俯身将新拖鞋放在纪安洵脚前,薄荷绿,纪安洵的本命色。
橙安给的。纪安洵快速换上拖鞋,跟着闻月州进了客厅。
小痣早已叛逃,在他站在房门前时就溜之大吉,因此他再次陷入和闻月州独处的境地,说不上窘,也说不上尴尬,那情绪太复杂,他分辨不清,可对方却自然得不得了。
闻月州说:待会儿就在家里吃饭。
饭菜的热香葱厨房飘出来,纪安洵蹬蹬蹬地蹿上沙发,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两口。
闻月州转头看他,你在外面自己玩,零食都在橱柜里,但是不能吃太多,待会儿还要吃饭。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