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蜉蝣
对于哥哥的这些丑陋阴暗想法,弟弟自然是知道的。自从囚禁调教事件,温柔好哥哥的面具摘下来后,哥哥对弟弟就很坦然地肆意妄为,甚至敢明明白白地在弟弟耳边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的可怕计划。弟弟呢,过于喜欢哥哥,以为哥哥爱自己,也不相信哥哥会伤害自己,对那些话从来都一笑了之。等到真动手了,迷恋哥哥的他又觉得做得不算过分,甚至是哥哥喜爱自己的表现。
于是事情就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窗外一片水气迷蒙,将景色都勾勒成青灰的淡薄阴影,如同水晶球中的造景。
弟弟睡得安安静静,只有轻微的呼吸。一时之间,世界仿佛只有他自己,伴随着茫茫雨声和潮湿的冷意。
太冷了。他又钻回被窝里,抱着弟弟温暖的身体。
弟弟的身体摸着很舒服,裹在被子里散发出令他安心的熟悉气息,洁净柔和的感觉。
父母死了,无关感情,只是熟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一样令人惊诧。
这件事本身无所谓。然而它却昭示着某些幽暗潜伏的危险。
他是多么多么需要弟弟,不能容忍失去。既不能容忍消失,也不能容忍改变。
弟弟必须是自己的东西。
他知道这种理念是完全病态的,但他无法放手。沉疴积在灵魂深处无法拔除,那就是他自身最深暗的欲念。这种疾病是不可救药的绝症,从他太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要他拖着弟弟一起被毁灭,沉沦于深渊的快乐。
他曾经以为这是不可避免的。既无奈,又得意地搂着自己的宝贝弟弟,理直气壮地索取。哥哥生这样的病,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弟弟的爱和顺从才能治疗他。
然而在那个梦境中,他似乎轻而易举就被治愈了。他只是一个自私冷漠的普通人,过着正常的生活,世界看起来是那样的。他可能仍然有着那样重口的性癖,但绝不会对别人有狂热的占有欲和炽热得仿佛焚尽自己的感情。那种东西的基础是不存在的。他非常爱惜自己,凡事为自己着想,同样也活得很好。
他和弟弟之间也没有交集,没有爱。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竟能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曾经如此甜蜜的记忆,原来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言,不过是嘲弄和可怖的噩梦。
他感到胸口发闷得近乎窒息。
那就是他,不是别人。无可否认。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世界里的自己的一切情感和思想。他并不是躲在那个躯壳里看别人的行动,那就是他。他无法说,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不是我。
很小的时候,他就无知地,残忍地杀死了弟弟。而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他的心肝宝贝,在那里被他弃如敝履。
有热泪涌出,他无法制止。半夜被惊醒时他能无比冷静地思考推论。到了现在,情绪后知地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他的心上人,他的珍宝,最可爱的弟弟。
“哥哥?”弟弟睡眼朦胧,被哥哥的动作弄醒过来,软软地叫。
他的嘴唇立刻被堵住,几乎喘不过气。甚至整个身体都被推倒牢牢地压住。
弟弟刚开始因为没准备惊讶了一下,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