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之内总得遇上一两回,我见得多了,这丫头不过拾人牙慧罢了,算什么新鲜?”
秦玄策不动声色,看了姜氏一眼。
秦方赐知道不妙,不待秦玄策开口,就替他训斥姜氏:“不会说话就别说。”
姜氏一时气愤,在秦玄策面前忘了分寸,此时回过神来,赶紧讪讪地闭了嘴,退后了两步。
这边桥上声音大了点,终于惊动了阿檀,她回眸望了过来。
秦玄策矜持地收住脚步,微微侧过了身。
但是,阿檀只是看了一眼……真的只是一眼而已,一看到秦玄策,她就跑了,撩着裙子,慌慌张张的,好似后头有狗在撵她似的,连采撷的花苞落了一地都来不及收拾。
秦方赐“咦”了一下:“二哥分明就在这里,她怎么就走了?莫非是欲擒故纵之计?”
秦玄策的面色还是淡淡的,喜怒莫辨,只是说了一句:“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周围的气氛明显沉了下来,秦方赐吓得抖了一下,二哥片刻前分明情绪甚佳,怎么一下子就变了,真叫人奇怪。他不敢再多说,低下了头,但想起了方才树下的翩翩佳人,心里却痒痒的。
观山庭的小厨房修葺得方正宽敞,高炉大灶,鼎鬲釜甑一应俱全,昨天仆妇们帮着收拾了一下,如今干净又透亮。大木桶放在灶下,里面活鱼游动着,发出泼剌的声响,透着一股人间烟火气,叫阿檀十分满意。
她心生欢喜,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盈盈笑意,瑰姿明艳,直令一室生辉。
长青暗暗念佛,都不太敢正眼看她,心中琢磨着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这般美人本应置于金屋玉楼,亏得自家二爷狠心,居然把她打发到厨房里来干活了,真真暴殄天物。
但阿檀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在打理采到的玉兰花苞,方才忙乱中掉了不少,只得一小捧,她格外珍惜,细心地用盐揉搓了一下,倒入碗中,打上了鸡蛋白浸泡着。
长青蹲在一旁,好奇地张望:“阿檀姑娘,你在做什么?这玩意儿能吃吗?”
“自然能吃,味道好着呢。”阿檀手里忙活着,细声细气地道,“玉兰花瓣最是丰腴肥厚,这节令才是花骨朵儿,格外脆一些,待会儿裹着蛋清炸一炸,又香又嫩。”
长青啧啧道:“听过去就稀奇,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我们家的厨子可不会整活这些花样,正好,陶嬷嬷叫你做些糕饼明天要用,你得多费点心思……”
话才说到一半,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了进来。
长青回头一看,赶紧起身迎了上去,赔笑道:“三爷,您怎么来了?”
秦方赐却不理会长青,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阿檀,一脸赞叹之色,连连点头:“果然,著粉太白,施朱太赤,嫣然一笑,足以迷惑阳城,古人诚不欺我,今日始信世间有此殊色。”
这位三爷虽是个武人,但却爱学那些个什么魏晋文人风气,很有些风流不羁,平日连姜氏都管不住他,长青也不好劝,只好委婉地道:“三爷,厨房脏乱,仔细污了您的脚,二爷这会儿在书房呢,我带您过去。”
秦方赐摆了摆手,还是看着阿檀,笑吟吟地道:“这小娘子煞是可怜,只怪二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凭地美人,怎么做这粗活,大是不妥,不若这样,三爷我房里还缺个研墨添香的丫头,我这就去禀明二哥,你日后跟了我去,断不会受这般委屈。”
阿檀的脸涨得红红的,她生性害羞,连看都不敢看秦方赐一眼,只是低着头,从水桶里捞起了一只鳜鱼,转手抄起一柄长刃厨刀。
这小厨房里的器具都是簇新的,刀子闪闪发亮,看得秦方赐有些心惊,眉头皱了一下:“怎的,莫非你还不愿意吗?”
鳜鱼足有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