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红的,显然在来时的路上因为情绪不受控哭过。
陈爸爸拉着妻子的胳膊,试图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赵迅昌说:“他只知道,自己曾经是个死人。”
陈妈妈并没有因此松了口气,反而愈发难过,眼泪断了线似的当即流落。
陈爸爸紧了紧拳头,看着也有一些紧张,“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他没问。”赵迅昌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问,因为江域的事情,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至今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陈爸爸在电话里听赵迅昌大致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心里只有后怕。
第一次降下五雷的时候,他们所在的方向动静并不大,但后来的就不一样了,满天的黑云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遮蔽了整片天空,那骇人的不断击打着大地的雷电,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心惊不已。
当时他还想笑着跟妻子开玩笑,是不是有人在渡劫。
一语成谶,竟被说准了。
当他从赵迅昌得知了江域被天雷惩戒的事后,着实好一阵没有说话。
儿子虽然屡屡见鬼,但他们并未亲身经历过和亲眼所见,灵异玄学,鬼神妖魔距离他们依旧遥远。
大概花了半分钟,陈爸爸找回了自己的思绪,第一反应是,他们家的宝贝儿子怎么样了,小男朋友就那么走了,儿子会很伤心吧。
这份念头已经盖住了儿子可能知道自己身世的担忧,陈爸爸一路上心神不宁,引起了妻子的注意。
陈妈妈一心以为儿子出了更严重的事,因为不想让自己担心,便求着他老爹跟他一起隐瞒。至于赵迅昌所说的陈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让他们过去当面跟儿子谈或许只是说辞。
谁知道逼问之下,竟然得知自己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在儿子被出柜后,陈妈妈意识到,她的儿子成了一个新上任的寡夫。
陈妈妈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哭还是该哭,理智上,她不希望儿子去选择窄小的单一的路径去走自己的人生,期盼着他在合适的时间恋爱、结婚、生子。
可是情感上,她更加希望儿子可以喜乐平安,不要拘泥世俗,可以随心所欲的快乐。
而这份期盼,再知道儿子曾与死神擦肩而过后,变得尤为强烈。
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的人生总要自己去走,他们已经过了用双手牵着他走路的时候。
作为父母亲人,与其和孩子以世俗的问题站到对立面,不如选择成为他们的支撑和鼓励。
所以此时听见赵迅昌的话,陈妈妈第一句就是:“身世的事情不重要,我只想问,他哭了吗?”
陈岭不是个爱哭的孩子,但是他每次哭都很安静,陈妈妈最怕儿子哭了,他一哭全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把人捧着含着,竭尽所能去哄他开心。
“这……”赵迅昌没想到陈妈妈对自己讲的第一句会是这个,慢了半拍才摇头,“应该没有,但是眼睛红彤彤的。”
小徒弟自从跟了自己学道术,除了起初旁观他抓鬼的时候红过眼睛,之后再没有过。
想起陈岭隐忍着难过的表情,他道:“或许过一阵子就好了。”
初恋的苛刻铭心,怎么可能过一阵就好,又不是感冒,没有特效药去治愈的。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顾无言的坐在院子里的四桌周围。
夜越来越深,天空的色彩越发深暗,衬得星星闪耀璀璨。